宋鼎鼎傍晚時命人去請白綺,本以為白綺一時半刻便能趕到,但她在屋子里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白綺才姍姍來遲。
她的神色不大好,唇瓣泛著蒼白,神色懨懨的樣子,看起來比黎畫的精神頭還差。
這模樣讓宋鼎鼎看了直皺眉頭“你這是怎么了”
白綺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道“我爹他突然大鬧著要去天族,可是天族與三路九州分隔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上去”
這只是讓她煩心的原因之一,而讓她臉色如此難看的原因,并不是因為白洲,而是因為過來時撞見了黎畫。
她本以為她將宋鼎鼎救出來,只要求得宋鼎鼎的原諒,就能讓黎畫對她態度稍微轉變一些。
可黎畫看見她便要躲開,與之前對她的態度并無兩樣。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為什么黎畫看見她就像是看見了瘟神一樣。
除了多年前她對他做過的那一件錯事之外,她再也沒有得罪過黎畫。
白綺勉強壓住心底的郁悶,她打起精神看向宋鼎鼎“聽說你找我有事,路上遇到了黎畫,便耽誤了些時間。有什么事你便說,只要我能幫得上,我就會幫你。”
宋鼎鼎沒想到,白洲會這么急不可耐地想去天界尋找翠竹。
見白洲并沒有將翠竹的事情告訴白綺,她猶豫了一下,將到了嘴邊的解釋,咽了回去。
翠竹作為白綺的母親,雖是不情不愿生下了她,但在白綺眼中,翠竹對她還是好的。
倘若白綺知道她的母親不是因病逝世,而是因為厭惡她和白洲,所以才選擇假死逃脫這里,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就算白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也應該由白洲來告訴她真相,而不是宋鼎鼎一個外人。
宋鼎鼎想通這一點,便不再糾結。
她忽略掉裴名來找她的事情,將今天清晨與裴淵見面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白綺抿了抿嘴“我可以幫你,但你要想好了。倘若裴名不愿解開契約,你該如何”
她與裴名相識多年,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也知道他是個脾性倔強的人。
以她對裴名的了解,上至九重天,下至黃泉府,就算宋鼎鼎入了輪回,裴名也會追去將她撈回來。
可很明顯,宋鼎鼎將裴淵說的話,當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今的宋鼎鼎就像是剛燒好的琉璃一樣,觸之即碎,她沒有辦法拒絕宋鼎鼎的請求。
雖然不能對宋鼎鼎感同身受,但她母親也和宋鼎鼎一樣曾經是情蠱的受害者。
況且她還欠了宋鼎鼎許多沒有償還,那些不是一句對不起,或是一句原諒就能挽回的事情。
只要宋鼎鼎清楚這么做的后果,也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哪怕是放手一搏,就算被牽連其中,她也愿意去幫宋鼎鼎試一試。
宋鼎鼎便知道白綺不會拒絕,對于白綺問出的的問題,她也曾設想過。
這畢竟是一場博弈,既是博弈,那便有贏,也會有輸。
倘若贏了,裴名解開了契約,她便可以離開這里。
倘若輸了,最壞的結局也不過就是在混元鼎中魂飛魄散。
她亦明白白綺的擔憂,裴淵畢竟是天族的人,他更是天族曾經的戰神,也是裴名的敵人。
他的話不可全信。
可這個計劃中,只有她是處于被動的狀態,魂魄被鎖在混元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