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帷帳外等待她的白綺不見了蹤影,寢殿內空蕩蕩的,只有那房門半掩著被打開了。
“白綺”
宋鼎鼎喚了兩聲白綺的名字,不見有人應,她便遲疑著,緩緩朝著門外走去。
奇怪的是,她走出門去,從早到晚十二個時辰都不停歇,守在她門外的兩個女子,也不知去了何處。
她正疑惑著,一抬眸便正好對上了院子外,門口處立著的裴名。
他在注視著她,似乎已經看了她很久,眸中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樣。
皮膚白皙如凝脂,一頭青絲垂于身側,猶如瀑布般傾泄而下,銀朱色喜服赤紅如火,映得她臉頰邊泛起云霞,竟也有兩分含羞帶怯之意。
裴名笑著,道“好看。”
宋鼎鼎聽見他的聲音,微微怔住。
待她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后,便下意識的想要往屋子里躲去。
誰知道她跑的太急,沒注意到腳下裙擺拖曳在地,一腳踏下去,身子一下便失去了平衡。
她手臂不住在空中搖晃著,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但這門檻兩側的門離她太遠,再怎么掙扎,也只是白費力氣。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吃屎,臉先著地的時候,身后伸來一只手臂,正正好繞到身前,攬住了她的腰身。
即便宋鼎鼎大腦一片空白,她也知道這只手是誰的。
她被裴名拉了回去,他蒼白冰冷的手掌就覆在她的腹前,身后是堅實有力的胸膛,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雪松木氣息。
“小心些,莫要摔了。”他語氣不輕不重,似乎帶著些笑意“即便你踩壞喜服,也不會延誤婚期。”
宋鼎鼎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漲紅了臉色,略有些手足無措“白,白綺她去哪了”
她說話磕磕巴巴,許是太過緊張,卻是還未反應過來,竟也忘了掙脫他的懷抱。
她沒想起來,裴名便也不提醒她“白綺剛剛走了。”
神仙府不同別處,別處已是初秋,但神仙府,卻獨立于三陸九洲之外,此地極為冰寒,即便盛夏之時,也依舊寒冷。
一陣風吹來,宋鼎鼎一下清醒了不少。
分明是白綺說,想看她穿喜服的樣子,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卻不見了人影。
裴名又說白綺已經走了。
再一回想起,白綺明知道裴名走進了院子,還非要看她穿嫁衣的模樣,宋鼎鼎頓時明白了白綺的意圖。
白綺這是在她臨走前,還不忘撮合她和裴名。
裴名倒真是配合白綺,聽見白綺說話的聲音,便停住腳步,耐著性子在院子外等待。
那等待的時間甚至久到,她以為白綺聽錯了,又或者裴名已經離開了。
也不知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因為身后的裴名體溫太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時宋鼎鼎終于意識到,裴名還沒有松開她。
她定住腳步,轉過身,與裴名拉扯開距離“我去換身衣裳。”
裴名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宋鼎鼎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他。
能在成婚前,提前看到她穿霞帔嫁衣的樣子,他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奢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