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的劍,落了下去。
只是并不如她所望,他沒有割斷她的脖子,而是斬下了她的四肢。
他的動作肅寒,猶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冰冷。
裴名沒有阻止他,也沒有看他。
便在翠竹撕心裂肺的慘嚎聲中,黎畫丟下手中的劍,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他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將這么多年以來的苦楚辛酸都哭盡。
不知何時,裴名走到了黎畫身前。
他看著黎畫滿臉涕淚的樣子,竟是有些羨慕。
裴名哭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那么愛她,可為什么他哭不出來。
他雙眼干澀,心中空蕩如沒有底的黑洞,他想抓住她的手,抓住與她相處的每一刻,想等她醒來,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倘若不是她的身子在不斷腐爛,他尚且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告訴自己,她不過是藏了起來。
一想到她的離去,裴名便失去了生活的動力,被滿腔的悲慟填滿,他的每一個器官,每一滴血,都在叫囂著思念。
他不斷回憶著過去,可那些記憶如此真切,又顯得如此虛無縹緲。
他后悔了。
他應該在她闔眼之前,抱一抱她的。
他后悔了。
他不該解開契約,這樣上至碧落下至黃泉,他都能有辦法找到她。
裴名俯下身,將兩指放在黎畫額間“我以神仙府府主之名,與你解除契約,從此,各不相欠。”
黎畫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白芒在眼前暈開,他已是解除了兩人間的契約。
他從袖間掏出慈悲,遞到黎畫面前,面色平靜地叮囑著后事“我死后,將翠竹與天君夫人封印于混元鼎中,我以神之名義,詛咒翠竹永世不死不滅,不得超生。”
“她要與天君夫人的尸骨此世相對,日日夜夜,永無盡頭。”
黎畫怔住“你要做什么”
裴名將慈悲放在黎畫掌心中“剖出我的心臟,換她復生。”
“倘若要有一人活著,飽受思念的折磨,無時無刻不存活在過去和回憶中,每一瞬都在品嘗離別的悲慟我希望那個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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