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瑜想了想,說“這種事,看小傅自己的意見吧。”
但她知道,小傅肯定沒意見。
就她這一個星期的觀察薄耘說什么,小傅聽什么,她婆婆搞迷信都沒小傅這么信;而小傅有什么,薄耘能事事有回應,甚至是主動照應。倆孩子關系是真好。
果然,小傅就是一句話“我覺得耘哥說得很有道理。”
鐘明瑜“”
說實在的,她都想搞個這么親的閨蜜
不過,她老公和婆婆對此很不以為然。當著孩子面倒沒表露,但私下議論過。母子倆一致認為薄耘是真傻,那小傅卻不是個省油的燈,緊緊巴結薄耘罷了。
鐘明瑜不贊同,但一家人感情好,犯不著為小傅吵架,她就和稀泥,說不管是不是,只要小傅不搞別的事情,有點小盤算沒什么。這么帶過去了。
薄首陽沒多說,只讓她平時把貴重財物放好;她婆婆對她抱怨過幾回,話里話外怪鐘明珪惹出這事兒,也怪她不阻止還幫忙。
但話都沒到臺面上,她習慣了,聽了笑笑當沒事兒發生。
話說回來。小傅終究改了名,和原名諧音傅見微。
薄耘費了一番功夫想出來的。小傅反正都說好,難得薄首陽附和了一聲“見微知著,挺好。”
鐘明瑜覺得這弦外之音不怎么對勁,但薄耘沒聽出來,興高采烈地說“我也這么覺得,我就是這個意思,低調有內涵。”
父子倆壓根不是一個思路,各說各的。鐘明瑜裝傻充愣,也說好。
改完名,薄耘開了一場同齡人派對,邀請發小和關系不錯的同學,借此把傅見微隆重介紹出去。
鐘明瑜沒有阻止的理由,隨他折騰。他們這圈子隔三差五是要開聚會鞏固社交,從小孩抓起。
這會兒已經是暑假尾聲,大伙兒從世界各地浪回來,本來也要聚。
其實,社交圈里早有傳言了。
薄耘得了個傅見微后,成天形影不離,領著從小區山頭到市中心四處轉悠,難免被人瞧見。有人找薄耘玩,薄耘都說沒空,要陪小傅熟悉情況。
以至于大伙兒滿腦袋霧水轉廢料,懷疑薄耘這是家里給買了個童養媳。
群里這么打趣的時候,薄耘忙中抽空上線罵了他們一通狗血淋頭。
薄耘費了一番功夫整頓好口無遮攔的傻叉發小們,才開這派對。
派對很順利,一群半大不小、關系不錯的孩子聚在一起吃喝玩鬧,最多就是認識了個傅見微。傅見微不愛說話,但禮貌、好看,又是薄耘這么鄭重其事介紹出來的,但凡腦子沒病,都不會尋事。
只是,傅見微敏銳地察覺到了友好下的疏離和隔閡。
這很正常。人和人來往,要么有利益,要么是投緣,至少也有共同話題,他和這些人都沒有。
出于客氣,沒人多問傅見微的身世,那就沒什么好說了,各自很自然地談起自己暑假的經歷和收獲。這些人或家世厲害,或能力厲害,或兩者兼具,十五六歲的年紀,談著傅見微只在書上見過、或都不曾在書上見過的東西。
而薄耘都能接上。
薄耘這段時間都跟傅見微膩在一起,此刻跟許久不見的朋友們聊天很開心。眾人簇擁著他,你一言我一語,就沒顧上傅見微。
大家不是故意的,但事實就是傅見微被擠到了人群外。
他安靜地站在角落,注視著被眾星捧月、正談笑風生的薄耘,心頭忽然涌上說不出的酸澀和委屈。
但這是不應該的。他如此告誡自己。
沒多久,蟬鳴減弱,暑假終于要結束了。
住宿的學生提前兩天返校,薄耘興致勃勃地幫傅見微收拾行李,睡衣、內衣褲襪子至少各塞五套,叮囑傅見微一天換一套,別用宿舍洗衣機,周六帶回來洗。
其他事傅見微都聽薄耘的,但這事他暗暗決定陽奉陰違。
薄耘繼續給傅見微塞水杯、毛巾、拖鞋、小風扇
鐘明瑜在旁邊嘖嘖稱奇,甚至莫名地酸起來“我都沒待遇。”停了下,突然噗的一聲,向試圖幫忙但插不進手的蘭姨指指點點,“我是沒想到,這以后會是個好爸爸,哈哈哈哈。”
兒子打小不愛玩過家家和洋娃娃,遇上小傅竟這么熱心熱情,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