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正絞盡腦汁思考說什么,聽到傅見微叫自己“耘哥。”
“嗯”
“你會不會唱歌啊”傅見微問。
“啊”薄耘愣了下,“干什么”
“沒、沒沒什么。”傅見微緊張地說。
“會唱吧。沒事兒,你想聊什么都行。你想唱歌啊”薄耘忙接話,“這周末去ktv唱歌嗎發泄一下,挺好的。去吧叫上荊榮。”
傅見微的語氣里寫滿失落“還是算了吧,你很忙的。”
“上吊都得喘口氣吧。”薄耘說。
“再說吧。”傅見微說。
“哦。”
輪到薄耘失落了,他剛剛已經思考到穿哪套衣服哪雙鞋唱哪些歌了。
“什么時候給你露一手,我唱歌還行,小學合唱團領唱通俗唱法也會。”薄耘不甘心地補充。
傅見微說“我都不知道上次,校慶的時候,隋冬唱了歌,還自己彈吉他,好厲害,感覺他什么都會你怎么沒表演”
薄耘不高興了,重音強調“我是總導演滿后臺的事兒都要找我,脫不開身。”
而且,他根本就不想上臺,他沒隋冬那么強烈的表現欲。
隋冬真的好特么騷包,排練的時候裝正常,等到正式表演,突然搞事,對觀眾席拋媚眼,說兩句似是而非、疑似表白某人的曖昧話,惹得大禮堂屋頂差點被起哄聲掀翻,嚴重影響聯歡會進度和后面節目的效果,薄總導演被他氣得差點腦溢血。
傅見微問“你也會彈吉他嗎”
新妒舊仇污染了薄耘本來就不太單純的心靈,他果斷拉踩“我吹薩克斯,比吉他有品位多了,我就是低調。”
“最近學的嗎”傅見微問。
“我現在哪兒來這空小學學的,好久沒玩兒了。”薄耘停了下,說,“你等下,我找出來試試,應該還記得。”
“可以嗎”傅見微立刻又說,“不用特意這么做,你也要睡覺了吧”
“你等著”
薄耘翻箱倒柜找出被蘭姨“深埋”的薩克斯,然后對著手機開始了他的表演
十分鐘后,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薄耘打開門,平靜地說“還沒到你們睡覺的時間,我陶冶一下情操。”
“倒不是嫌你吵著了”鐘明瑜探頭往他屋里瞅,“怎么突然想起吹薩克斯了”
“就是突然想起來了。”薄耘說。
送走媽媽后,薄耘關好門,回桌前拿起手機,對那邊的傅見微說“我媽,她過來問問,我挺多年沒吹了。她走了,我繼續啊。”
傅見微沒回他。
“見微”
傅見微還是沒出聲。
薄耘耐心等了會兒,又喚了兩聲,傅見微一直沒說話。
大概是睡著了,他這么猜想著,在原地站了會兒,然后輕聲說“晚安。”
傅見微睡了很安穩的一覺。
生物鐘使傅見微總能在鬧鈴響起前自動醒來,他拿起手機,打算提前關掉鬧鐘,卻看到屏幕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他愣了一小會兒,把手機放到耳邊,聽到那邊有聲音,忙下床去洗手間,關上門,輕聲說話“耘哥”
幾秒后,薄耘回他“醒了”
“嗯昨晚我聽著聽著睡著了,沒掛電話。你怎么也沒掛”傅見微問。
“怕你做噩夢。”薄耘說。
傅見微靠在墻上,低著頭,沒拿手機的那只手把睡衣扯長,松開,衣角彈回來,又被他扯長。這是薄耘初中時的睡衣。
薄耘有很多衣服明明哪兒都沒壞,也不顯舊,只是小了,就讓蘭姨扔掉。蘭姨節儉,又出于好心,問那時住在薄家的傅見微要不要,傅見微當然說要。
這兩年,傅見微長高許多,但仍然瘦瘦的,穿這些衣服時,除了褲腿和衣袖短點兒,還是能穿。
他看著腳上的拖鞋。這雙鞋也是薄耘說小了不要的。
“怎么不說話了又睡著了”薄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