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瑜在走廊里聽著房中激烈的爭吵其實,不知該不該被稱作“爭吵”,因為她只聽到了老公一個人在那兒吼不過,有了上午的親身體驗,她很能理解老公,薄耘太懂怎么氣死人了。
不料,沒多久,她聽到了薄耘的慘叫“殺人了我爸要殺我了”
再是不孝子,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鐘明瑜趕緊沖進去,見老公真又抽出了皮帶,把兒子摁在床上狠狠地抽。
先前打薄耘,她雖然心疼,但沒攔,可這會兒她必須攔“你等他好了再打現在這樣兒真不能再打了首陽”
“離遠點,別打到你了”薄首陽怒喝。
“你先住手”鐘明瑜不肯讓開,趴在兒子身上,“你就這一個兒子,真要打死他啊”
動靜太大,樓下張望的蘭姨聞聲趕來,也勸說薄首陽。
薄首陽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薄耘,使勁兒松了松襯衫領,沖鐘明瑜嚷“都是你慣出來的還有你那”
話到嘴邊,沒說出鐘明珪來,畢竟鐘明珪是鐘家繼承人,他不想把關系搞得太僵,就只憤憤地說,“好的一點不教”
這話鐘明瑜聽不下去,但她不想當著兒子的面和老公內訌,只是略沉了臉,說“行了,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
薄首陽怔了下,看了眼她的臉色,欲言又止。
鐘明瑜的脾氣很好,一直以來和他的感情很好,對他很溫順,他對她也說得上相敬如賓,記憶里她沒對他使過這種臉色。
薄首陽猶豫了下,一言不發地轉身出去了。其實,他挺慶幸他媽沒在家,不然又得對著他嘮叨。他媽雖然一心向著他,但腦子確實不太拎得清,這些年老勸他離婚再找個年輕能生、勤勞賢惠的。
她一直以為是鐘明瑜不能生,或為了保持身材而不愿生。
薄首陽沒跟她解釋過,畢竟弱精這事對男人來說挺沒面子的。
再說,家里再請十個傭人都請得起,不知道她要個勤勞的兒媳婦干什么,他都覺得她有毛病。以他的身份財勢,他的配偶不需要勤勞,就需要是鐘明瑜這樣漂亮優雅有家世的。而且,他和鐘明瑜確實是有真感情,除了那一回外,他再沒有過別的女人,自認為很難得了。
鐘明瑜看著老公出去,皺眉看向兒子“你對你爸說了什么”
薄耘說“他說他要用非法手段對付傅見微,問我要怎么辦,媽,你說我能怎么辦我但凡猶豫一秒鐘,都對不起我姥姥姥爺。我肯定說我要舉報他啊。然后他就要殺我滅口了。”
“你少胡說”鐘明瑜急忙喝止,“我看你真的瘋了”
“你自己去問他是不是這么說的。”薄耘說,“你們要不關我一輩子吧,千萬別讓我看到我姥姥姥爺,不然我肯定跟他倆說我爸和黑社會有牽連。”
“你閉嘴”鐘明瑜要瘋了,“你爸是被你氣糊涂了,亂說的,你也信”
“我信不信無所謂,主要看公安部門信不信。”薄耘說。
在媽媽也奪門而出后,薄耘把目光投向了拿著藥酒站在床邊的蘭姨“蘭”
“我就是給你涂藥,我什么都不說”蘭姨趕緊說。
“您別緊張。”薄耘沖她露出和善的笑容。
蘭姨緊張地說“我真的只給你涂藥,涂完就走,什么都不關我的事。”
“那涂吧。”
蘭姨正給薄耘涂著,聽到他低聲說“蘭姨”
“我不幫你傳遞消息,也不勸你,我只是個很普通的保姆。”蘭姨果斷地拒絕。
“只是借你的手機用下。”薄耘可憐巴巴地看她,“蘭姨,我可沒把你當保姆,我把你當我干媽的。”
蘭姨沉默一陣,說“如果你是我兒子,我也不會同意。你別說了。”
薄耘只能不說話了。
涂完藥,蘭姨打掃了地上的錄音筆碎屑,正要走,聽到薄耘叫自己“蘭姨。”
她看向他。
薄耘很認真地對她說“真不關小傅的事情。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也不是讓你幫我,我只是不希望你誤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