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看他的眼神黑沉沉的,好像真的希望他就這么死掉。
薄耘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說了那是假的,你總不能不信我,信他吧”
傅見微垂著頭,無助地揪住頭發“我信你,但是但是”他絞盡腦汁地想理由,“但是,我們隔得太遠了,我會忍不住亂想,會多疑”
“我理解,不怪你,是我先瞞著你,我也有不對。”薄耘嘆了聲氣,“你現在不要想了,等我過去當面說,好不好聽話,寶寶,我等下就看機票。我爸這幾天正好出差不在,我隨便找個理由請假,沒人卡我。”
聽他提到薄首陽,瞬間,不止薄首陽,還有張老師、校長、很多人都在傅見微的腦子里飛閃而過。他看到了一片混亂,甚至耳鳴起來。心虛又慌張,他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但是我真的累了。不管你和他是真的假的,我都受不了。我不相信你隔這么遠,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騙我的我不信你。”
說完,出了一身冷汗。他脫力地靠在沙發上,眼神渙散。
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聽到薄耘說了句什么,好像只是幻覺,只有掛斷之后的忙音格外真實。
傅見微抓著手機的手漸漸地從耳邊落了下去,沉沉地打在沙發上。
都結束了。
薄耘一定會很生氣,再也不會理他了,不會要他了,不會喜歡他了。
但是,這才是標準結局吧。
就像梁祝,明明只是故事,卻也只能讓梁山伯和祝英臺死去才能化蝶相守。那么,在現實中,只會更難吧。
傅見微緩緩地閉上眼睛,在漫長的時間里,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想。
直到,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傅見微過了小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睛,拿起來一看,居然是荊榮打來的。兩秒鐘后,他猛地完全清醒了過來,急忙接了“荊榮什么事”
荊榮一時沒回他,而是叫道“打通了喂薄耘我打給小傅了”然后才是對傅見微說,“小傅你趕緊喊薄耘別打齊佳書了齊佳書有哮喘啊,真打出個三長兩短,麻煩就大了”
傅見微急忙對著手機喊“耘哥耘哥你住手耘哥”
“小傅叫你呢你清醒一點”荊榮沖薄耘大聲叫。
他真是要瘋了。在他瘋之前,顯然薄耘已經先瘋為敬
學校最近有個官方主題匯演,由幾個院系聯合舉辦。荊榮是學生會的干部,被分派來盯流程;而齊佳書向來是各類文藝表演會的積極分子,總是既有節目還當主持。
剛剛,齊佳書正在臺上彩排,突然薄耘就來了,直直地朝他走過去。周圍的同學們傻乎乎地起哄,說這怕不是要當眾告白。
荊榮一扭頭看到薄耘那黑氣罩體的樣子,雖不明,但覺不妙,暗道你們是不是瞎啊,他那如果不是要當眾發瘋的預兆我把整個小禮堂的椅子都生吃了
說時遲那時快,根本來不及解釋,荊榮從觀眾席狂奔而下薄耘已經扯住了齊佳書的衣領口,看起來事情很不簡單,荊榮只好使出吃奶的勁兒將他倆都往后臺休息室推“進去說進去說”
說不清好還是不好,休息室里沒別人。荊榮剛把門關上,就聽到身后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回頭一看,薄耘對齊佳書動手了。
荊榮急中生智,趕緊撥打傅見微的號碼,接通后,一手揪住薄耘的胳膊,另一只手把手機往薄耘臉上塞“小傅是小傅”
薄耘終于停手了,劈手奪過手機,然后揪著齊佳書的領口,把他提起來,湊到手機前“告訴傅見微,我睡過你嗎”
荊榮瞳孔地震“”
齊佳書明白了他當然明白,是他建議薄首陽檢查薄耘的證件真偽、查薄耘的機票記錄。他還知道薄首陽不是出差,而是去親自解決傅見微。
但他沒有承認,而是顫抖著聲音哀求道“耘哥,我你先給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