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完”薄耘沉聲道,“你不要覺得這是最壞的情況,更壞的情況是我強烈要求我媽跟你離婚,并且把這件事告訴我姥姥姥爺。”
薄首陽愣了下,好像有點抓到薄耘的言外之意,又好像沒抓到,眉頭越發皺緊,沉思起來。半晌,他終于想出了眉目,若有所思地看回薄耘臉上。
剛剛他慌了陣腳,下意識地以為,那件事一旦被捅破給鐘明瑜,就代表著鐘家其他人都會知道,就代表著鐘明瑜會跟他離婚。
可被薄耘這一提點,他恍然大悟不會啊
他足夠了解鐘明瑜,所以敢背著她這么做。只要他先斬后奏,到時候把孩子抱回家,跟她好好解釋他的苦衷,說明白只是試管,他沒跟那幾個胎器上過床。鐘明瑜心軟又愛他,見木已成舟,會原諒他的。
而現在,雖然不是木已成舟,但算是懸崖勒馬,鐘明瑜還是會原諒他,以后就都當做這事沒發生過。
只是,就不能再這么做了不,不至于這么悲觀。
索性說破了,鐘明瑜不可能真狠得下心看他絕后,她會再做試管的。一次不行,就做十次、二十次。實在不行,說不定她會松口讓他去找代孕。到時,夫妻倆一條心,瞞著薄耘,只說孩子是鐘明瑜生的,薄耘就沒立場發瘋了。
但凡可以,薄首陽終究還是希望孩子是自己和鐘明瑜的。那些代孕的年輕女人,雖然已經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算是條件不錯的了,可還是比鐘明瑜差些。
而且,他很怕薄耘發瘋。他看透了,薄耘就是個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壞種,嘴上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盯著載德如果是同父同母的弟弟,也就罷了,但凡是同父異母,薄耘必定會死咬住這點不松口,搶奪弟弟的資產。
半晌,薄首陽冷笑起來“沒想到,我還真能被你擺這么一道。”
薄耘心生感慨“我發現一些家長特矛盾,一方面望子成龍,可當他的孩子擁有獨立人格,敢質疑和反對時,他們會惱羞成怒,想方設法壓對方一頭,確保自己絕對至上的家長威嚴這叫什么龍啊他們想要的無非是養在金牢籠里的豬。”
薄首陽嘲諷道“你的所謂獨立人格就是反咬自己的親爹。”
“格局打開點,”薄耘說,“我這叫反抗父權。”
“”
薄首陽不想說下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他被薄耘氣死在這,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薄首陽當天就氣沖沖地回國了。一是不想多看薄耘一眼,一是他怕薄耘利用代孕的事去鐘明瑜面前大做文章,急著搶先一步。反正要告訴她,不如他自己說,這其中就又有些可操作空間了。
薄耘知道薄首陽的小心思,沒點破,也沒攔。既然沒打算魚死網破,那就圍城缺一。何況,父母之間的事情,他這做兒子的不好插手太過。
薄耘多留了兩天,傅見微就等了他兩天提去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的事兒。
但薄耘再沒提起過,就好像他從來沒說過那句話。他只是沒完沒了地把時間熱情地、激烈地耗在床幃之間,慶祝他們終于勝利了。
回國后,薄耘在學校等了幾天,遲遲沒等到他媽聯系他。他就問了下他爸,大意是,如果他爸實在不知從何說起,他就幫爸爸跟媽媽說。
薄首陽沒好氣地表示已經說了,讓他收起作妖的心思,別以為父母真會被他挑撥到。
薄耘立刻聯系了他媽“媽,我爸跟你說了那事兒嗎”
鐘明瑜聲音淡淡的,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樣“嗯。”
薄耘嚴重懷疑他爸才是挑撥離間的奸臣,問“你聲音怎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