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點”
等舅舅入座后,薄耘將菜單遞向他。
鐘明珪不跟他客氣,接過來點了幾道菜,把菜單還給他。薄耘接過來,沒再看,直接還給了服務員“就這些吧。”
鐘明珪看著服務員出包間,瞥向薄耘,十分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知道肯定有事兒,你先把事兒說完,不管好壞,十有八九不會是好事兒,但總之我都有了心理準備,好安定吃飯。”
“舅甥一場,沒必要搞成這樣吧”薄耘問。
“怪我咯”鐘明珪的臉上寫滿“明明怪你怪你怪你怪你怪你怪你”。
一開始的火藥味就這么濃厚看來小舅的心里有數,知道我今天設這鴻門宴是要說什么。薄耘沉重地嘆了聲氣。
鐘明珪見他這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已經開始思考在沒有證件的情況下是否可以考慮冬泳潛逃。一個鮑檜一個薄耘=值得他如此冒險
薄耘沉默了一陣,緩緩開口“舅,這些年,我很多地方給你添了麻煩。”
“直接點,好嗎別搞這一套。”鐘明珪凝重地說,“但我有必要先提醒你,雖然我的心理年齡和身體年齡都很年輕,但我的靈魂如今千瘡百孔十分疲憊滄桑,已經對人性產生了深刻的質疑,無法禁受過大的打擊,你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可能徹底地摧毀掉這個無力的可憐人,你自行斟酌哈好了,說吧。”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怎么說”薄耘問。
“那就別說了。”鐘明珪起身作勢要溜,被薄耘猛地拽住“別啊,小舅,你別逃避現實啊該發生的終究是發生了你躲也沒用的”
鐘明珪身子朝向門口,努力拔自己的胳膊“我是唯心主義者我只要兩眼一閉,全世界都不存在了你學過哲學,你懂的”
薄耘死死拽住他“客觀的存在不由你的主觀意識決定舅,你面對現實吧我這輩子是對不起你,但是你仔細想想,我也是造化弄人的受害者啊,而且我也不是非常對不起你非要算的話,還是瞞著我的你更對不起我一些”
“啊我瞞你什么了”鐘明珪一怔,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勁,不跑了,不掙扎了,“你松手,薄耘,我跟你坐下好好說你到底什么事兒”
倆人坐回去,薄耘給彼此都倒了一杯茶,嘆了聲氣“我我知道你和見微瞞著我的那事兒了。”
“啊,你說這個”鐘明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松一口氣,瞅著他,有些不自在道,“這這事兒,你別怪見微,是我要他別告訴你的。多尷尬啊。”
“我當然不會怪他。”薄耘和小舅對視,“舅,你我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說,就沒有過這么尷尬的時候。”
鐘明珪本來就很尷尬,被他這一說,更尷尬了。
舅甥倆對著尷尬了好久,薄耘再度開口“要不,就算了吧,舅,別強求。我說這話,確實是出于我自己的立場和利益,但其實你仔細去想,不無道理。你倆這年紀差得也忒大了,是吧但凡就差一兩歲,我也就就不說什么了。”
鐘明珪嘆氣“我也想算了,而且又不是我強求,你跟我說有什么用,你得跟那小孩兒說去啊。我一直都想算了,這不止是年紀問題,還有輩分問題,中間有個你在這兒給我和他隔開輩分,就唉,反正就是尷尬。總之,你要有辦法,你別來勸我,趕緊去搞定那孩子,是他一直糾纏我,不是我糾纏他”
薄耘愣了愣“什么”
“啊什么什么”鐘明珪問。
“誰糾纏誰”薄耘問。
“他糾纏我啊。”鐘明珪瞅著他的神色,細品他剛剛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我靠,你難道以為是我糾纏他小傅怎么跟你說的啊”
“他什么都沒說,是我自己發現的。”薄耘沉下臉,“怎么可能是他糾纏你他現在愛的人是我了”
鐘明珪“哈”
作者有話說
薄耘、鮑檜、鐘明珪,這三個人都覺得在這幾個人里,只有自己和傅見微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