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樓船夜雪一同見證歷史的關塞,與金戈鐵馬同時沉落宇宙的邊城。
金,宋,大理,西夏,不知將來還會發生什么,出現什么。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
柳五津聽見一個客人笑嘻嘻地掉書袋然后坐在自己身邊,不由得一陣反感“兄臺,詩的情調都被你吟沒了。”
客人驚喜不已“你是宋人啊”柳五津輕蔑道“難道你不是”客人趕緊道“不不不,我是居住在金國的宋人,看閣下裝束舉止,似乎不是。”客人嘴角一絲冷笑“我聽聞川蜀發生了不少事情,閣下行走江湖,可知短刀谷義軍近來的亂子”
柳五津心下不好,擔憂自己身份暴露,暗暗罵道“就要回去了,千萬別出什么岔子”那客人續道“據說飲恨刀丟了。是么”柳五津故作不知“飲恨刀,聽說過。丟失了”客人點頭“飲恨刀是半個月前丟失的,短刀谷里面急瘋了。”
又一個客人湊上來駁斥“你錯了,飲恨刀是上個月丟的”“就是半個月前丟的”“胡說,上個月,我師父告訴我的”“我也是師父告訴的”“你師父什么東西”“你師父又什么東西”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看來并非針對自己,柳五津正欲松一口氣,驀地脖子一涼,知道敵手突至,不敢動彈,一邊服從地站起身,一邊悄悄尋找袖箭。那匕首越貼越緊,但客棧中氣氛一如往常,根本沒人發現此二人僵持。柳五津正欲動手,卻聽那人低聲喝問“林楚江呢,他在哪兒”
柳五津大喜過望,隨即松開手來“萱萱,總算找到你了聽柳叔叔的話,一起回去,你爹爹早已經消氣啦,你們倆和好了,再把飲恨刀找回來”
“憑什么,他氣消了,我還沒呢。他人呢在此處么”韓萱放開匕首,氣呼呼地坐下,看得出,她是個任性叛逆的姑娘。
“那你可要失望嘍,你爹爹現今身在川蜀,要想見他,你得先過大散關,想過大散關,你得乖乖跟著柳叔叔。”
韓萱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起來“乖乖跟著你哈哈,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大散關已在眼前,逶迤磅礴,秋風依然,消失了的是鼓角爭鳴,傾頹了的是黍離之悲。
途經散關的百姓寥寥無幾,寂靜籠罩著清晨的街角。柳韓二人喬裝了一番,到關前沒多遠,就有金兵攔上來“你們兩個晃來晃去干什么”
旁邊又走來一個守衛,稍許和氣地解釋“這些天邊關關系有些緊張,你們一律不準過去”
柳五津有些失望,朝關外望了望,第一個金兵推了他一把“老頭子,賊頭賊腦看什么看”
第二個“啊”了一聲“明白了,他們是奸細,要送情報到宋國去”
一語既出,四圍色變,金兵全部沖上前來,堵了個嚴嚴實實,韓萱哼了一聲“我瞧他們是捉不到真正的奸細,胡亂湊數”她隨即抽劍而出,柳五津一笑“我是奸細,怕你們抓不著啊來追我啊”
守衛兵士們齊齊來追趕,相互撞了個滿懷,一看柳五津,哪還有影子兩個金兵擒住韓萱的手,卻被她像泥鰍般一滑而過,飛速逃脫而去。
這群金兵精疲力盡,一無所獲,那兩匹馬兒頗有靈性,趁亂沖出關口。金兵們連馬兒也無法得手,氣得連連捶頭,柳韓二人見到身后眾金兵狼狽的模樣,心下大悅,如同雪了多年大仇般,留下揶揄策馬而去。
不過,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
剛剛抵達宋境,還未來得及提高警惕,憑空降落一張大網,夾雜著宋兵驕傲的嘲諷“自以為這一招聰明金國來的奸細,休想逃得過咱們手掌心”
“那兩匹馬長得不錯,找張老板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