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然斷續說“盧瀟師兄,我若不在,便由你做沈家寨寨主,大家可服他”
“服”
吟兒聽這異口同聲,與小秦淮有過之而無不及,大聲道“鐵牧之,聽見了沒有沈寨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也毫不擔心自己的幫會會亂,可是我聽說你鐵家的勢力卻不同了。”
鐵牧之一愣“你說什么”
吟兒冷笑“你可能不知道,林外你七路接應勢力,因為群龍無首早已不攻自亂,或許此刻已經另立了新主。”
鐵牧之皺起眉頭,似是也察覺到氛圍的不對,顫聲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七路”
吟兒一笑“自是因為你的七路,早先我便著手分化,迄今已有三路向我投誠。”
“盟主,你真會胡亂編造”鐵牧之大驚失色,卻冷笑掩飾。
“胡亂編造你大理這般大動干戈,我聯盟豈可能不察覺不利用你自以為神速,未免太小看我們”吟兒厲聲說,言語中盡皆盟主之威。
便即詫異之時,鐵牧之只覺右腹劇痛,原是盧瀟部下以暗器射中了他,鐵牧之聽說過這盧瀟年紀輕輕卻網羅了黔西各地的奇人異將,大嘆失策,被暗箭所傷的同時,沈依然伺機脫離挾持,鐵牧之大驚,一掌擊去卻撲空,同時盧瀟上前一步將沈依然擋在身后,一槍行來,鐵牧之隨即退讓一步,形勢驟然逆轉。
擒賊先擒王、斬蛇先斬喉的舉動,終究會冒太多風險。因為有些幫派勢力,王與喉,可能不止一個。
鐵云江大驚,立刻來扶穩鐵牧之,鐵牧之拔出暗器來狠狠一擲,四面楚歌,只得苦戰以求一線生機。卻殊不知那暗器沾毒,方一站起,忽覺頭昏腦脹,隨便匆忙地向四面擊掌,倒是掌力非凡、內力深厚,所及之處,殺氣超群,眾人紛紛閃讓,混亂中石飛沙揚,鐵云江瞄準機會要逃走,江晗站得最近,鐵膽出手而發,云江哼了一聲,飛身避過,轉身帶著父親要逃,忽然手上一陣疼痛,竟是陸怡一劍劃傷,云江大怒,不念舊情一掌襲她,江晗眼疾手快,將陸怡往身邊一拉,鐵云江被陸怡這一牽制,腦后生風已被鳳簫吟追及,鐵牧之昏沉中聽得這劍風猛烈,很是耳熟,剛一回頭,云江已然倒在地上。鐵牧之這一驚更甚,拔出劍來“你是誰”這種一劍斃命的招式力道,鐵牧之的見聞所限,只在點蒼劍法里有
這句“你是誰”,令得一旁最近的洪瀚抒忽然一驚,為什么眼前老者明知鳳簫吟是盟主,還要問她“你是誰”,其實,瀚抒也想問她,你是誰,你已經確定不是蕭玉蓮,那你的身份是什么,在江西三清山學藝只有兩年,那你人生的前十五年,在何方你是誰難道是玉蓮的同胞妹妹只是錯落在了天涯
吟兒提劍,沒有回答,視線移到劍身上,鐵云江的血已將惜音劍染透。
鐵牧之低頭去看云江,他雙目圓睜,還不知他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忍再看兒子的尸首,鐵牧之哀嘯一聲,憤怒所驅,雙臂激舞,掀起林間再度風起土崩,碎石落葉齊齊飛卷,力道瘋狂要定她鳳簫吟償命,吟兒以劍輕挑,面色如常,根本沒有被他內力威脅。
鐵牧之眼中布滿了血絲,仇恨地瞪著她“你殺了他你要拿命來償”從前刻意隱瞞身份,只為出入陸家即使暴露也不會連累云江被陸憑疑心,父子倆一并攻陷陸家得勝之后,不知如何意氣風發,可現今被這少女的一劍追殺,十多年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他鐵牧之千里迢迢來救子,造反不成,反喪子于此捏緊拳頭,用盡畢生力氣擊向鳳簫吟,存心制她于死地,吟兒卻后發而先至,玉劍極速刺入他前胸,鐵牧之一拳揮至半空,身已中劍,卻未立即就死,中劍剎那,猛然一腳踢向吟兒心口,這一次的回光返照比他先前一拳更猛,誰能料到他臨死還有這樣快的身手拖著吟兒陪葬危難時刻,站得最近的瀚抒猶豫了半刻竟然沒有出手相救,眼睜睜地看著吟兒被鐵牧之踢中受傷倒退,那鐵牧之冷笑,指了指衣衫“我早就準備了護心軟甲,陸憑當年也是這樣死在了我手上。盟主,這一腳滋味好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