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滪堆,船。
難道說,他們與金人作戰的時候,玉澤也在其中嗎,就被金人囚禁在某一艘小舟上,也許能夠聽到看到周圍的一切包括他,可是卻沒有能力發出一聲呼救,她只能艱難地看著她深愛的男人掌控著局勢的發展直到他確定得勝,而她,漸漸眼前卻一片模糊,直至黑暗
金人們有她在手上,又怎么可能不將她帶出來要挾他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當時,玉澤已經
他不是在胡思亂想,這一切,是最有可能的現實經歷了這么多年的磨難和考驗,他早已習慣了生與死從容不迫,可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噩耗他無法相信也無法承受
如果當時他在玉澤身旁,他一定可以幫她擋住這場劫難,一定可以的。卻為什么,發生的時候還是無法見面,玉澤,當時的你,是怎樣孤立無援,而我,那時的我,卻因為誤解正在刻意忘記你、刻意避免提起你、甚至刻意嘗試去恨你
“你喜歡黑夜是不是,只有那里,螢火蟲最好看”他留給玉澤的最后一句話。
為什么,為什么要把這一生最決絕的一句話給最愛的人生命最后的時刻。可不可以,再從頭
滟滪堆。她當時也在滟滪堆他如果真的夠愛她多過戰場,他就應該知道她在滟滪堆
“原來勝南你說的看遼闊,便是看這滟滪堆惡駭天下的風景。其實來到白帝城這么多日子,滟滪堆玉澤沒有少來,玉澤每次心情低落的時候,都來看滟滪堆的風景。”她說的時候,她挽緊了他的臂,想必那時候,她為他懸著的心才真的踏實。
滟滪堆,玉澤沒有少來,她每次心情低落的時候,都會去滟滪堆,七月十八,當她下定決心回去找他、他卻帶著所有人一并赴瞿塘備戰而沒有等她,誤會還沒有消除,她怎么可能心情不低落為什么,金人偏要把兵力屯集于滟滪堆,為什么,七月十八金宋雙方卻要在那里開戰他為什么就沒有想起來,他的玉澤最有可能也去滟滪堆
“是啊,玉澤太善感,放不下,也放不開。但總覺得,她和宋賢都避而不見,做法實在欠妥,我那天和她見面,明明聽出她有意要等你回來與你解釋。她一走了之,實在有些意料之外。”在黔西郊外散心的時候,云煙其實也不止一次地提起,玉澤的一走了之,是“意料之外”。
是因為全心投入到了又一場戰事,才忽略了云煙一次又一次的質疑和提醒,一直蒙蔽于真相之外
“姐姐在海州那時,常常看著天,說姐夫便像是天上的月,而她卻是水中的月。一個是高不可攀,一個也遙不可及。天上月和水中月,以人間凡塵為界,雖然一直堅定、相對不移,可是終究兩隔,終究兩隔”玉泓輕聲哭,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隔離了他的抗金聯盟,小聲地告訴他,一切都只關于玉澤。
“玉澤,我不是天上月,你也不是水中月。”他緊扣住他們的信物,撕心裂肺卻不能表露,“你是那碧落的月,我卻是黃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