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無意識地,竟在這鞭鉤相迫的最激烈關頭,掙脫開洪瀚抒縛牢她的手臂,往阡的方向去,可是,要往林阡的方向,就必須先經過爭鋒不絕的戰場
勝負將出,孰料吟兒會突然跌進這颶風之間
豈止洪越二人,戰局之外,林阡亦是大驚失色
千鈞一發,是越風放棄了當初的聲東擊西,撫今鞭的巨大力量,盡數傾瀉給了洪瀚抒左臂,事先準備暗度內力的右路,全部放空,所幸洪瀚抒為了攬吟兒回去,右鉤本便不多的氣力所剩無幾,越風知吟兒命懸一線,冒著被右鉤傷及的危險急沖而上,把吟兒硬是從洪瀚抒右臂之中一把拽出來,也根本不去理會撫今鞭適才一擊有沒有成功。勝負對于他越風,本就無足輕重他只知道,這是唯一能救吟兒的好機會,出其不意,趁其不備
洪瀚抒豈能料到越風竟不顧一切沖上前來全心全力搶走吟兒,再欲后悔已然不及,轉瞬吟兒已被他從自己懷里奪走瀚抒大驚,上前一大步要攔吟兒,為時已晚,右鉤只能追上越風的一片衣角瀚抒又驚又怒,重新進攻,雙鉤狠辣地直對準了越風而刺
越風側身應敵,整個身軀,已將吟兒徹底隔離在撫今鞭火從鉤之側,右手撫今鞭極速阻攻,卻因分心救下吟兒,擋不了洪瀚抒此次摧毀之勢,危難之際越風沉穩不亂險中求全,調聚全部內力急行攔截,火從鉤勢頭再猛,一時也難以沖破他深厚內力囤積,洪瀚抒料不到他竟如此之快內力如此深不可測,也料不到撫今鞭能在最危難時刻依舊靈便竄行自由如風,更料不到,眼前兵器的鞭尖是世間一切兵刃的天敵,遇之則削,鉤強力而去,竟徒添傷痕
阡在這一連串的變故與緩和交迭之中,亦從始至終沒有放棄過吟兒,此刻見越風微勝瀚抒同時截獲吟兒,不禁大喜,正待接替他與洪瀚抒交戰,卻未想,越風奪下吟兒之后攬在懷中沒半刻,便立刻側過身來把吟兒交到了他林阡的手中
其實只是一個轉身的瞬間,轉身之前,越風冒著會被火從鉤刺傷的危險從瀚抒手里把吟兒強行奪下,轉身之后,他繼續留在兇險里卻把吟兒安全地轉交到了他林阡手上
“帶著盟主,重新找一個地方,莫要再被此人找到”越風語帶嘲諷,氣息有些不暢,想是適才臨危太過匆忙,調動激烈,內力難免損傷,林阡自然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道理,他若帶吟兒先走,洪瀚抒越風就逃不了一場惡斗,可是懷中吟兒身體滾燙神智錯亂,令他憂心之余不得不這樣做,阡當即把吟兒負在背上,轉頭對賀蘭山講“這據點的所有人,盡快轉移,以防曝露。”賀蘭山點頭“那是否要留人在這里看著等待這兩位將軍比武結束”
兩位將軍洪瀚抒稍感眼前這陌生人并非等閑,卻因他適才嘲諷語氣而意欲反擊,邊縱鉤邊怒道“不必留林阡,你再把鳳簫吟藏起來,就等著我把你這個手下的人頭帶回去”
“是么你有這么大的本事”越風冷笑,行鞭如流風,既能過群山之巔,又何懼烈火之焰。
林阡不作停留,當下背負吟兒朝院外行去,瀚抒大怒,正待去追,隨刻被越風阻斷,然而,走不出幾步,阡驟然察覺,除洪越二人之外,院內外四面八方,實則有更重殺氣
止步之際,幾十弓箭手忽如從天而降,來勢迅猛,沒有任何人下命令,只聽得眾矢齊發,疾出于檐后屋上,力道強勁,目標唯一,是林阡和他身負著的鳳簫吟一瞬變故,院中大亂,人群皆散。
這群訓練有素、不明來歷的敵人,他們的兵器,比他們本身更快更突然,幾乎所有觀者心弦,都為阡與吟兒扣緊
卻看那箭雨之中,林阡毫不畏懼,凌空急旋以刀斥箭,箭至之時,飲恨刀如他三頭六臂環繞在側,任何箭矢,根本無法傷及甚至觸及他與吟兒,隨著時間推移,箭仍舊前仆后繼,箭之漩渦卻距離林阡越來越遠,最后竟無從接近、中途便潰散墜落。
聯盟來不及調兵遣將,敵人之中一個暗號傳遞,竟神速將一箭換作三箭齊發,這一變箭更多,緊湊交織在阡的四周,密如天網。
如網又如何阡激戰不消一刻就盯準了網中空隙,從群箭之中極速穿破阻障飛身而上,當即走檐而去直沖敵人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