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終于可以有喘息的機會,勝南和宋賢隱藏在圣壇不遠,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見一池的鎮教之寶,和果真熟睡其間、千萬不能驚醒的寧孝容。如若不是親眼目睹,宋賢也寧可不相信,魔門里地位高而年幼者,比比皆是。
得手前后,都不得掉以輕心,不能被表面的簡單所迷惑,勝南明白,這次盜藥和虎山寨那次很不一樣,那次沒有經驗找不到目標,被抓在所難免,但盜藥對于虎山寨來說無關緊要;而這次,盡管解藥唾手可得,卻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承擔的風險,更可想而知
耳邊回蕩著的,是當年宋賢步入虎山寨范圍時輕松地對自己說的話“若不是在外面被大事耽擱,到可以考慮考慮說服盟主他們來這里探探險。”當年,他話中“盟主”,還是易邁山前輩。當年的“大事”里,宋賢和自己畢竟都不是中流砥柱,現在,卻必須看清,江山已由我輩登臨。
風險與把握總是并行如果不是想要增加此行的把握,也就不必冒這么大的風險,親自盜藥。
“一旦做了對不起寧家的事,他們會將你列為公敵,會為了對付你不惜傾盡所有。到那時候,想補救,比登天還難。”何慧如所說必須謹記,勝南端詳著不遠處安睡的寧孝容的臉所幸,不管她有多么警惕,她終究是沒有意識到我們會來偷盜,出其不意,十拿九穩。
選好了某一株,正待與宋賢動手,忽聽宋賢低聲道“等等”
勝南一怔“怎么”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宋賢適才一路過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告訴他,想問他,那些似曾相識的場景,到底屬于何年何月。
“想起了什么”勝南一驚,許久,宋賢皺著眉頭,終于抬起頭,勝南喜道“可想起來了”
“沒想起來”那些記憶在宋賢的腦海里本來就模糊,一瞬間又淡去。
勝南早就明白,要幫一個人找回憶是多困難,如手中的植物,扎根的是過去經歷,開花的是現今感情,扎根的卻不見天日,開花的永遠虛無縹緲,扎根的,卻因為一些些盤錯,一些些恍惚,就移位,就淡忘,時間一長,和任何人重逢,就都可以恍如隔世,雖然花一直開著,開得好像還很燦爛,等一瞬間凋謝了,留也留不住芳華時,才回頭來找根在哪里,太遲,也太難。
換作是誰,也記不清楚,兄弟三個長大成人的點點滴滴細枝末節了吧,拼盡力氣,也不可能記起和宋賢是哪年哪月在哪里因為什么事情見面結為兄弟了,好像從記憶的開始就在一起,本來也就記不清楚、也不需要記清楚的事情,天卻逼迫他要記清楚并去告訴宋賢他忽然覺得,記憶本身就是個脆弱的東西。
“還是先盜藥吧,莫把她吵醒。”
不作停留,林楊二人當機立斷開始盜藥,速戰速決才是上策,將這株解藥連根拔起才不過是些許功夫,雖無盟主的偷盜技術,林楊兩人憑借著默契配合,沒有惹出一絲動靜,待解藥藏妥之時,宋賢勝南大功告成,心下安穩,繃緊的神經一放松,相視而笑,宋賢輕聲道“可以撤了”勝南蹙眉低聲,尚且保持警惕“不能出聲。”“好,不出聲。”宋賢堅定點頭,習慣性地一掌就拍過來,勝南也不知怎的就本能地一掌接了過去。
本來,是想如當年一樣,擊掌時跟對方說“合作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