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孝容已被激怒“吳越,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寧家傾盡全力,獨殺你吳越一個,我便不信你走不上絕路”
吳越亦是大怒“寧孝容,挑釁是你,開戰是你,罪魁禍首其實是你,你把罪責推得一干二凈,倒還有理”
“我自是有理,在寧家,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規矩”她厲聲道,冥頑不靈,“大家都聽著,什么都別管,勝不過他們,就先把他給殺了”全在軒轅九燁意料之中。
當下這戰場的千軍萬馬,無一不棄了先前對手,四面八方齊齊殺向吳越,鄰近諸將身經百戰,哪里見過這般不可理喻的敵人、這般難以理解的作戰方式全都是始料未及,緩得一緩,紛紛攜刃御敵,然則,眾寒尸自得令之后,對其余人馬全都視若無睹,目標獨獨吳越一個,為殺他甚至不管自身死活
萬千離散漩渦,忽而直朝同一點洶涌奔赴,氣勢恐怖,戰局不免大亂。雖是眾矢之的,吳越又豈能夠束手就擒當即策馬應戰,以針林梭雨絕刀光劍影。
眼看著寒尸一涌而上,吳越行動受阻,瞬間就與紅襖寨大半兵馬明顯隔離開來。然則恰如楚風流所言,“寧家寒尸能圍得住吳越,卻未必擒得了他”,一眾寒尸,驚見吳越面前身后竟像有一道屏障光圈,牢不可破,護得吳越與周遭武器根本無緣。耀眼光芒如火球騰空,銳不可當,沖行有勢,豈止吳越毫發不傷,連座騎都身受其益寧孝容被強光刺傷雙目,不禁后退一步,面露驚懼覆骨金針
剎那吳越如生千手萬臂,金針揮灑絡繹不絕,交替收放,攻防合一,教人不得不嘆,論天下暗器,吳越認第二,第一必空缺
嘆,齊魯青未了,許是遺傳了巍峨泰山的氣派吧,歷來金北金南皆感棘手的敵人,大多都出自泰山周邊,原以為耿京辛棄疾一脈覆滅之后,山東會有短暫傾頹,卻何以人杰地靈到絕頂高手層出不窮
楚風流軒轅齊臨戰地,再睹這般的“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不禁憶及林阡飲恨刀,楊宋賢潺絲劍。紅襖寨何以會一覽眾山小此三將留存一天,紅襖寨經久不衰。
忽然看出他金針一隙破綻,軒轅不禁手指一顫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戰局之內,驀然飛掠出輕飄飄一劍,精約,邪毒,出其不意地趁亂攻破金針屏障,從最遠處發,卻最先攻入,快而簡潔,一氣呵成,吳越為避閃而被迫墜馬,連退數步,險險中劍。
與寒尸交手尚不覺吃力,然而軒轅九燁一插手,吳越難不身處劣勢,金針再玄妙,遇劍則夭折,勉強接過數十招,吳越已分身乏力。
“想不到吳當家也這般奸險,先切斷水源,再虛偽地說以和為貴,這一招投毒辟謠再投毒,在下真是受教。”軒轅冷笑,再續數劍,吳越已是手下敗將。
得見毒蛇,吳越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雖不察麾下有內奸,也心知事與軒轅有關,怒道“軒轅九燁,原來一切都是你干的你可知你下毒陷害,會害死多少無辜”
“怎么又成我干的了剛剛你不還一口咬定,罪責是寧孝容的么”軒轅面帶微笑,吳越一愣,不知如何辯解,軒轅早就占了話的先機“吳當家反反復復,不停地咬定不同的人,不正因為自己理屈詞窮”吳越這才憶起,毒蛇說話會毒死人也本就是為了毒死人僅僅一句,已經在寧孝容的心間徹底地釘死了吳越的罪,寧孝容果然深信不疑,思路被軒轅摸得一清二楚。
“殺了他還跟他耽擱什么”見軒轅一劍鎖吳越咽喉卻還不取他性命,寧孝容不解其故,迫不及待。
楚風流行至寧孝容身后,低聲道“寧姑娘,殺他是遲早之事,但他的作用,并非僅限于此。”寧孝容一愣:“什么”“寧姑娘想要不費兵力,敵人就不攻自破嗎”楚風流低聲問。寧孝容一怔,思索了片刻,勉強點點頭。
寒尸攻勢稍有松滯,即刻有紅襖寨兵將沖上前來又被寒尸撞開去卻屢挫屢闖,其中驍勇善戰者,大有人在。見此情景,楚風流高聲勸降,句句威脅“實話告訴你們,我金北軍隊和邪后人馬聯合,早先已經在寒潭附近埋伏了大片兵力,專為你紅襖寨一家放行,你抗金聯盟的后續人馬,見到就攔阻,根本不可能接應你你紅襖寨再英勇善戰,又如何在主將被擒的情況下,孤軍闖出寧家”
紅襖寨兵將被堵在寒尸之外,見主帥被擒,救援不得更無力救援,正自沮喪失意,又聽說她原來早就在部署,知紅襖寨出入暢通其實是被請君入甕,現今被與外界隔離,紅襖寨軍心明顯動蕩。
“原來我們早就中計了”“不如不必戰了,降吧”不知是誰起先說了這兩句,是敵人的用意還是我軍的真心話都不重要,但這兩句緊跟著楚風流的勸降,承接地太不適時,這樣灰心喪氣的腔調,怎可能不直接把軍心瓦解
瓦解,吳越聽得見瓦解的摧枯拉朽,便存在于現今紅襖寨的竊竊私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