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勝得多么流暢,成就多么輝煌,一場毫無懸念的大捷就這樣被對手的冥頑和幕后黑手的奸詐驀然改寫成了敗仗如果寧孝容能夠明辨是非不被金人利用,一切就不會逆轉,偏偏軒轅九燁和楚風流,一個尤擅攻心,一個招降有術這兩個戰場最陰毒和最精明的角色珠聯璧合,竟令多年不敗的吳越也敗走了一回
“不準降,降是死路一條寧家兵馬不如我們,區區幾個金人,殺得了我一個,殺不了你們所有繼續打下去,絕不能投降”吳越大聲喝。他知道,以寧家的作戰形式,觸犯寧孝容的人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被窮追不舍,死是唯一下場,但其余人不一樣,只要不投降,只要繼續堅持,撐到越風、莫非的接應人馬攻破障礙了,里應外合了,寧孝容算什么強敵金人也根本不是對手
“對啊,我們人這么多,降什么啊,把這些寒尸干了,救下新嶼啊”范遇大聲喊著,卻沒有太多人響應,唯有寥寥數將鍥而不舍,對著寒尸的銅墻鐵壁做無謂挑戰,卻因隊伍沒有組織反而被寒尸分散吞噬,一個一個地步了吳越后塵,剎那間戰場霧散風起,沙走石飛,混戰激烈,咫尺之外就可能是陰陽兩隔,看得見,也聽得著,卻就是互相干預不了。
殘忍的群龍無首,脆弱的一盤散沙,加上舉目低頭到處都存在的陌生感,使得軍隊再堅固,都會解體崩壞,紅襖寨也不例外。
“吳越,這就是不降的下場。”形勢已經到了軒轅九燁設想的最高潮,殺吳越就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你三兄弟都死了,紅襖寨還有什么生機”
“誰說勝南宋賢死了”吳越大怒。
“林阡和楊宋賢,前夜與我金北混戰,不慎被zha藥炸死。”他的鬼話,和他的言談舉止太般配,紅襖寨人人信以為真,誠惶誠恐,交頭接耳。
“炸死”吳越眼眶濕潤,他最擔心的兩個人,難道真的已經命喪魔門人間蒸發兩天兩夜,一切跡象表明是金北的伎倆,楚風流和軒轅九燁為了把決戰提前,于是,把勝南和宋賢結束在了探路之旅的開端
幾乎與此同時,人群陡然從外往內傳來一陣轟動,短暫喧嘩過后,寒尸群內分散出一條寬敞大道,無垠寒潭,交睫變得寂靜如死。
宋軍和寒尸混戰被中止,突如其來漸行漸近的四個人,竟是薛煥解濤林阡楊宋賢。吳越大喜過望,軒轅楚風流皆是大驚。
他四人的到來,使得金宋雙方都添了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這一戰,亦空前的風起云涌,變幻莫測。
形勢復雜當軒轅手一動就可以要了吳越性命時,楊宋賢劫持解濤而來。
“就知道林阡逃走,必有后患。”軒轅輕聲地。
楚風流沒有答話,只看見林阡安然脫險,未曾死在薛煥手上。楚風流強制自己狠下心腸,不想再在看見他時產生那些縹緲的、戰場之外的念頭。
“原來沒有炸死”吳越暢快而笑,發自肺腑,才不管軒轅劍有多利。
“炸死了。”宋賢輕松地劫持解濤上前,“兩個鬼魂來救你。”解濤性命之憂,金北不敢輕舉妄動。
吳越先一怔,笑起來,看向勝南時,他只淡淡一笑,沒有說什么,吳越不知他身負重傷,以為他顧忌薛煥,心一凜,知這一戰不會太輕易。
“放了我兄弟,否則要了解濤性命”宋賢怒視軒轅。
吳越一震,喜出望外“宋賢,你已經恢復了記憶”勝南聽得那“兄弟”一詞,亦是面色一變。
“是啊,記憶這么多,不想出來,塞得我腦袋都疼。”宋賢笑,“新嶼,奇恥大辱啊,從前交戰,不見你輸得這么快”
“失去了手足兄弟,就宛如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吳越苦笑,“綁手綁腳,自然無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