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被她誘惑,愛上了她,怎么也不會失去理智、連續幾次和金人私下會面啊。”陳靜自顧自地說。
“荒唐。”天驕斥道,“林阡本就不是把楚風iu和陳鑄純粹看成是敵人,川北之戰,以至于將來金宋對抗,敵人都可以或直接或間接地為他所用。他與金人的交情,有他自己的道理。”
“照這么一說林侄去見陳鑄,是帶著目的”陳靜一愣。天驕簡單幾句,便使陳靜的疑慮減輕了大半。
天驕點頭“有遠見的人,才會有這般膽識。有誰規定,敵我雙方無論何時都只能明刀明槍”
“但他不能不考慮,當前時刻他與金人見面這件事的影響。”石中庸固執地說。
“秘密接觸,沒有宣揚,你若不派人跟蹤,這件事有何影響”天驕一句,將石中庸也問住了。
“各位還是過于焦躁了,若換作平常,各位不會一味在這里質疑他,而更該去陜西明察暗訪,去短刀谷安定軍心,哪怕只能有微弱的成效。”天驕頓了一頓,告訴他們,“寒澤葉身邊,已經有我的人在,短期內,一定不敢妄動。至于林陌,我一時看不透他的居心,但他的母親尚在此處,一時之間又怎么可能和我們對著干”
“原來天驕已經”路政喜出望外,原來天驕不動聲色已經消除了他的顧忌。
“唉玉紫煙一直糊里糊涂,說不清楚林陌去短刀谷的動機。”石中庸說。
“她恐怕是為了保護自己兒子,故意裝出來的吧”陳靜微微嘆,突然發現自己和石中庸自始至終立場一致,四目相對一陣尷尬,相看兩厭立刻對對方瞪了一眼。
路石陳三人都已經消除誤會,唯獨柳五津的心頭七上八下,糾結著的全是勝南的那些神色那些話,譬如勝南說“如實相告”,譬如勝南的追問“柳大哥,可否告訴我更多”
就像站在高屋中仰望時,忽然被人一下子抽掉了地板,柳五津心中所感太過真實,明明腳踏實地,恍惚間竟覺得踩空。
天驕察覺形勢轉圜,正待要走,柳五津忽然開口,肅然將他制止“天驕,可否不要再無條件地站在勝南的立場,答應我,試著中立一次因為他,不代表每次決策都是正確的”
“什么”天驕止步,蹊蹺地轉過頭來,從前這種阻撓他決定的角色,從不可能由柳五津擔當,何況所有頑固派都已經低了頭,這時候,天驕才發現適才他忽略了柳五津。
難怪,難怪他剛剛一句話都沒有說,心事重重。
“出了什么事”
“他知道我們的所有往事,在云霧山殺慕容兼,在小秦淮煽動內亂,在淮北誣陷越風,在夔州牽制海逐浪,甚至他還知道,我們在蘇降雪面前刻意地贊譽他他什么都知道”柳五津面色黯然。
“他知道了也好,他總有一天應當全部知道。”天驕說。
“但關鍵不在于他知道,關鍵在是誰讓他知道。”柳五津語帶顫抖,“蘇林兩家的斗爭始末,站得最近的外敵正是陳鑄和楚風iu,偏巧這兩個,近期都和他有過接觸。我懷疑,他們和勝南述說的,不只有越野山寨的生死攸關,最多的還是短刀谷的黨派之爭。”
天驕一愣,不由得也變了臉色。路石陳三位恍然大悟原來楚風iu和陳鑄的聯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