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王盟主失蹤。這樣的驚天變故,也不知第一個發現的是誰人,只知這天從清晨開始,盟軍中的氣氛就延續了上一日的緊張和湍急。
林阡空空蕩蕩的營前,一早便聚集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看見天驕來了才稍為安定。盡管他們安靜了也平定了,但黑壓壓的人群在兩側推擠,本身便構成了一種無形的喧囂,徐轅看得懂他們臉上的希冀,心頭也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遍尋不著嗎”走到營帳邊,天驕低聲問。明顯已經帶人在周邊尋了一周的柳五津,走上前來神情緊張地搖了搖頭,比昨日總算是清醒得多。
穿過人群來到相距不遠同樣紛擾的鳳簫吟帳外,陳靜剛好從中出來,一臉焦急地上前稟報“小盟主似乎也收拾行裝走了啊唉,都怨我,昨天為什么要沒頭沒腦說那么毒的話呢”怨悔地自己扇自己耳光,無濟于事。
“座騎也都沒有了,怕是真的出走了”路政從另一個方向來,瞅了一眼自責的陳靜,心知肚明,逼走林阡的絕不會是她,或者說,她并沒有這個資格。
天驕輕聲否決他們的定論“在周邊繼續找一找,找遠些。他不可能這么做”海逐浪、向清風、楊致誠、莫非諸將奉命尋找而去。
半個時辰之內,派遣出去的人馬一騎接著一騎風塵仆仆地回,卻沒有帶來一道好消息,眾人等得心急如焚,次次希望,次次失望,好容易等到去得最遠的向清風終于回歸,卻老遠就看到他就在馬背上一直搖頭,見此情景,眾人心頭惟余的一絲希冀之火才被迫熄滅。
事實證明,林阡他,真的不告而別。
“天驕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間,到底出現了怎樣的分歧究竟有什么矛盾,會使得他做出非走不可的決定”石中庸確定了林阡已走,代所有一知半解的人們這樣問,著實問出了大家的疑惑。
昨天清晨在場的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清清楚楚地記得,天驕話中有一句“眾叛親離”擲得太重,聽出味來的人都看得出,其實天驕才是林阡出走的元兇
徐轅心頭一顫,卻被這句質問一語點醒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因為鳳簫吟才走的不錯,林阡他清清楚楚,失去了徐轅的信任,鳳簫吟的盟主之位根本不保,甚至連性命都會不保可是,為了屈屈一個鳳簫吟,竟寧可也不要這盟王之位了嗎,還是說,這次出走,并不是林阡理虧逃避,而根本還是在要挾,是在以林阡自己為籌碼、向他徐轅示威
“天驕”柳五津輕聲將他喚醒,徐轅一怔緩過神來,這才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他一次川北都沒有去過,怎可能比我們更熟知谷內形勢總是局限于黨派之爭要求戰事延期,難免不令我覺得憤怒,所以,昨天才一時失語”回看了吟兒的營帳一眼,苦笑“帶走盟主,恐怕就是為了不牽連她,給我們留下一個空靶子吧”也許是心有靈犀,徐轅連隨便找的理由,都跟阡的一模一樣。又有誰真的會發覺,阡帶走吟兒的根本目的,根本不是為了“不牽連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好在此刻并沒有人關注,林阡為什么要帶走吟兒。或許他們覺得,林阡帶吟兒走是理所當然的。陳靜便如是說“盟王都走了,盟主豈可能不走唉,到底是年輕人啊,不管是錯是對什么都要一起犯”
陳靜嘟囔的聲音雖小,徐轅卻聽得眉一緊“年輕人”他終于明白,吟兒昨天質問的話有理有據為什么盟軍可以和林阡絕對互信,而柳路石陳不可以,難道說,真的是因為林阡年紀輕這個看似簡單的從吟兒口中說出來的原因
“也許這,真是你們和林阡生隔閡的最根本原因吧。年輕人。”徐轅苦笑著嘆了口氣,“陳門主,偏見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