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一怔,急匆匆道“我沒那個意思啊絕沒有倚老賣老的意思年輕人,只是愛稱,愛稱嘛”石中庸在她身邊哼了一聲,瞪了她一眼“以后,少說話,多做事”“又有我什么錯哪個沒有年輕過”
“是嗎,捫心自問,各位多少都曾有些這樣的想法吧。畢竟,盟軍的天下,你們沒有切身體會他是怎么打來的,要你們立刻與他融合,的確有太多的困難,如今處于磨合,難免就矛盾重重了。”徐轅嘆了口氣。路政哀愁道“抗金聯盟,注定不可以一下子就搬到短刀谷里去,我們,確實也是過于浮躁了”
“但勝南也犯不著要走啊。不錯,昨天誰都不清醒,天驕也失了分寸,但憑勝南,是不可能一聲不吭就不告而別的”柳五津搖頭,自然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按他的性子,會固執己見到最后一刻都不讓步,不低頭。”
“而且,以將軍的行事作風,是不大可能不告而別。”范遇早在人群之中,現在才發話,只一句卻狠準切中要害,“我跟隨將軍多時,總覺得將軍即便要走,也肯定要部署完善,杜絕一切隱患才是,既是擔負責任,更是行事周全。所以,即便沒向任何人打招呼,也至少要有一封留書”
“留書”二字劃過大嘴張耳畔,不禁驚嘆范遇對情勢了如指掌,幸而大嘴張經歷了太多風浪,再心驚也沒有流露臉上。
“大嘴張,盟王他,有留書嗎”正巧莫非問道。
“沒有啊。盟王這次,怕是真的不告而別”大嘴張不露痕跡地引導著眾人的思緒。
“他他這次是怎么回事,難道連原則也不顧了,后果也不顧了嗎”徐轅攥緊了拳,真的是為了鳳簫吟嗎,只為了一個女人嗎。
心魔的存在,使徐轅輕易就中了大嘴張語言中的圈套。氣氛因此而莫名開始凝滯。
就在大嘴張自以為諸事順利、即便不會引發大矛盾也可以掀起小騷動時,人群的一端卻意料之外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盟王他不告而別,不可能出于一己之私。各位,不妨聽在下幾句。”
眾人循聲望去,那是川東之戰的俘虜之一,黑道會五當家兼軍師的陳旭。此時正值林阡和柳路石陳矛盾最積聚之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陳當家請講。”柳五津側過頭誠摯地看向陳旭。
大嘴張心一緊,或許,正是盟軍對俘虜一貫采取的優待策略,使得危難之際,第三方往往會發生不一樣的非同小可的作用
“最近軍中雖然的確出現了不少變故,但在局外人看來,無非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沖突罷了。如今仍然是抗金聯盟形勢最好的時候,盟王他也根本還在無可撼動的地位,就算幾位前輩因為種種分歧真的一個都不肯支持他,盟王還擁有遍布天下的抗金聯盟,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出走,或者說,就算出走,初衷也不是走。何況幾位前輩并非不支持他,只不過是在警示他在催促他而已。這個情勢下,如果放棄聯盟,一走了之,不是自己在策劃兵變引發叛亂,自己把自己的盟軍給散了嗎盟王他,再不明智也不可能到這么愚蠢。”陳旭一邊說,柳五津一邊點頭“照你這樣說,他的初衷,又是什么”
“四個字雖走還留。依在下看來,盟王離開原因有二。”陳旭微笑說,“一,是為了緩和最近這段日子的矛盾。有時候,矛盾嚴重到不能解決,不是因為矛盾大,而是因為這段時間誰都不清醒,致使矛盾重疊在了一起。如果能暫時冷卻,過一段時間以后,又有幾個人能記得當時的小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