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矣。
不再是腹背受敵,而根本是岌岌可危
林阡和鳳簫吟,依然不曾歸來。一個月的猜測限期,也即將走到末尾
就在這危機重重之際,石破天驚從黔西傳來這樣的一個消息,林阡和鳳簫吟,此刻身在黔西
傳來第一條消息時眾人還可以驚疑會不會是消息有誤,然而一條堆迭著一條所有回音都指向那里時,可想而知天驕的心情該當如何,每一封飛鴿傳書都是真的,都有海上升明月每一位細作的獨特印跡,錯不了。就算錯,也不可能人人都錯。
“如果他真的身不由己,是可以原諒的。可他明明就在黔西,出了這么大的事,他也可以冷眼旁觀,置之不理嗎”天驕面色中的痛心,傳遞出他先前對阡的寄望。
“江湖如此之亂,他二人,竟然真的還隱居,隱得下去嗎不真實啊”厲風行步履蹣跚堅持要來問天驕,還徘徊在信疑之間。
李君前因為越風給他的打擊而偏偏真的相信“江湖如此之亂,諸如越風、洪瀚抒、葉文暄、獨孤清絕,不也一個都沒有歸來嗎也罷,一個無主的聯盟”
此時此刻,且不說是有心還是無意,那個順水推舟、推波助瀾的危險念頭在天驕心上全然成形“誰也不相信盟王盟主會這樣,但事實擺在眼前,惡劣如此,不得不教人接受,林阡帶著鳳簫吟不告而別,是真的埋沒了父志,甘心隱居了”
“天驕。”金陵當即搖頭質疑,“不會的,天驕,即便勝南和鳳姐姐去黔西,也未必就是隱居,一定有別的什么原因。”
“不錯,是誰說林兄和盟主的不告而別是為了隱居不都是謠言嗎難道還不能接受謠言給我們的教訓”莫非亦連連點頭,說。
“若非為了隱居,他為何要帶著小盟主一起”陳靜問,石中庸反詰“一個月前你指著鼻子罵他的時候,可是連盟主也一起罵上了,他二人當然要一起走。”聲音雖小,頗帶嘲諷。
“石前輩此言差矣。以盟王一貫的行事周全,形勢再怎樣險急都不可能兩個人一起消失。誰都知道,若是一個人走,聯盟還能夠維持,兩個人一起,于聯盟有百害而無一利。從前戰事緊急,他二人不是沒有分開過,為何這次一定要冒著風險、一起離開”向清風說。
范遇冷笑反駁“向將軍,此一時彼一時。試想如若現在盟主在此,恐怕非但不能維持局面,反倒會成為所有人的靶子若我是盟王,也會試著拋棄自己的原則一次,保護自己的女人一起走況且當時,很難說盟王和盟主到底哪一個才是矛盾起源。”天驕心頭一顫,范遇轉頭看他“當日天驕字字兇狠,明明矛頭對著的是盟主不是嗎”
“那不就正證明了盟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盟主被天驕矛頭對準,盟主提出想要隱居,盟王拋開一切,隨她一起。這一切,順理成章”陳安忽然說出這么一句。
“不可能”祝孟嘗、海逐浪、風鳴澗三位悍將以及楊致誠,四人異口同聲。
“未必不可能”傳來這樣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眾人見是云藍來,都驚詫萬分。云藍從人群中來,感覺是那般的仙風道骨,“我仔細想過。當年就算我與楚江,也曾經想過隱居一世再不問人間紛擾,念昔和林阡,未必不會被一時的安逸所困擾畢竟,在風口浪尖久了,誰不想退下來呢”
鴉雀無聲,可嘆云藍一句,竟敵得過先前所有的唇槍舌劍。
“可是,即便當年你與楚江皆有隱遁之意那份隱遁之意還尤其強烈,卻因為短刀谷百廢待興,你們仍然回來了。足以說明,盡管安逸誰都想追求,可是有些人都只會想想而已不會真的做出來。”片刻之后,忽然半道殺出一個聲音,令人不得不詫異,竟有人膽敢反駁云藍。眾人循聲看去,才更加瞠目結舌,說話的人,竟然是玉紫煙“你不信你的徒弟,我卻信我的兒子。”
玉紫煙說得如斯斬釘截鐵,云藍不得不無言以對。柳五津乍見這兩位昔日情敵重逢,慌張地趕緊上前打圓場“不如先不那么輕易地下判斷,咱們再讓落遠空接觸林阡試一試,問他這個月究竟去了哪里,愿不愿意回來,如果不回來,再下定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