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風審度著這一切看來天驕的洞察力真正一流,主公不打川北之戰搬出了那么多的理由,天驕卻一眼看穿主公為的是主母。天驕的前瞻使天驕當時就斷言了一句“眾叛親離”,和現如今局勢,是多么相像向清風一陣心寒,驀然像被什么敲醒了般,顫聲問“主公,這這是真的難道,真是因為紅顏禍水”
阡適才見天驕果真未說吟兒身世,知道自己的堅決總算給吟兒贏得了一線生機,但沒有料到李君前會鬼使神差又牽扯到越風,用“禍水命”來繼續把責任往吟兒身上推,此刻見眾人竟然多有恍然大悟之意,阡冷笑一聲,終于發話“得不到原因,何必去別人身上找原因一切是非皆因我林阡而起,與她鳳簫吟何干、憑何歸咎于她覺得我英明的時候你們都尊我為主公叫她主母,覺得我犯錯的時候你們卻仍然稱我主公卻責她禍水,未免太過荒謬,盟主威信何在想清楚了這一點,你們才有資格來問我原因”
阡的魄力依舊,這句話一出,不僅給吟兒爭取了地位,也給他自己恢復了威嚴。縱然此刻是興師問罪,眾人卻猶感覺聽命于前是啊,這黔西的戰地,從前都是在帳內,唯眼前這對男女馬首是瞻的,盟軍一個都不敢忘,不能忘抗金聯盟二主,林家軍亦二主,誰都不曾否定過這一點
“對付敵人,是盟王虛靜,盟主張揚,對自己人,又是主公居高,主母善下。”盟軍和林家軍之中流傳更廣的,本來是這句話啊哪里輪得到紅顏禍水作祟
向清風被這句怒喝喝得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無語以對。柳五津看清楚了阡臉上根本不減的王者之氣,和他與天驕眼神對決中的凜冽戰意,心念一動勝南他,一定有把柄,在天驕的手上
天驕聽出林阡根本已經有下逐客令的趨向,心知被他算計得恰到好處,到此時他依然為了鳳簫吟寧可對盟軍都絕情,天驕心如死灰,加上之前重重誤會至今也并不曾解開,天驕對林阡可謂失望至極,一言不合,隨即就決定要走,這一次,真是被阡傷得不淺。
“等等,勝南,我想知道,為什么你要把話說得這么絕你有什么苦衷為什么不能對我們說出來”厲風行畢竟如金陵所言骨子里其實是信任阡和吟兒的,雖然沒有像柳五津一樣猜到把柄的存在,卻也覺得,一定會有苦衷,一定有
“他沒有任何苦衷,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找的。”天驕冷笑一聲,轉頭對林阡扔了一句,“今日我徐轅看得清清楚楚,你林阡,不是英雄,是傭兵”
吟兒聞言一顫,她看得見,天驕臉上的愴然、絕望、失落、痛心不似裝出來的,而是發自肺腑這一刻,她已經預感到阡的威信在盟軍中勢必要開始流散。可是明明沒有隱居的阡,為何到現在還無動于衷
“天驕,能不能不要這么過早地下判斷”致誠挽住天驕衣袖,“天驕他是我們的主公我們自己的主公,是信還是不信該由我們自己決定我們決定相信他”
饒是鐵石心腸的林阡,和心如死灰的天驕,聽到這句都齊齊動容。天驕眼中噙淚“好,我不判斷,我倒要看看,事已至此,你林阡有什么話說”
這一刻,天驕清楚得很,楊致誠無意間的一句信任,使得盟軍之于鳳簫吟,有壓倒性的勝利,“絕對互信”的力量,令林阡不選盟軍都說不過去
阡一時感慨萬千,嘆了口氣“知我者,皆知我,無暇再與他人說。”對這個最割舍不下自己卻為了自己的命令甘心向天驕歸附的楊致誠,對那些遠在川東的并沒有赴此的盟軍和林家軍,對一切信任他的和已經來不及信任他的人們。他用的是這樣一句話。
這樣的一句話,令得天驕氣憤甩袖而走,興師問罪不了了之,盟軍接二連三散去。
一定有把柄。柳五津愈發驗證了心中猜測,勝南若不是真有把柄在天驕手上,不可能退到死角不還手,勝南要是還手了哪有天驕咄咄逼人的份柳五津想,如若真是天驕別有用心,那他就是利用了今天的興師問罪,迫勝南如此作為如此表現,等到天驕順理成章說出一句“不是英雄是傭兵”,聯盟自然會對林阡這個“傭兵”絕望,繼而全部真心歸順徐轅
太危險,天驕篡權,篡得實在是神不知鬼不覺柳五津選擇懷疑天驕的時候,已經和范遇、金陵犯了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