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皆知我,無暇再與他人說。”
當這句話在盟軍中流傳開來甚至勝過天驕那句“你林阡不是英雄,是傭兵”時,顯然導致了形勢的撲朔迷離。
云藍聽到這句話時,暗暗心驚。須知如果徐轅的話影響更重,那毋庸置疑此刻黔西全都是林阡的反對派了,可是林阡的話反而更有分量,知我者此句一出口,無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已經令得盟軍中有人心理暗示著自己去做“知他者”。哪怕一開始林阡的死忠只有楊致誠一個,只要有一個,就一定會像滾雪一樣地壯大。
今晨林阡只說了三句話,可是句句都對盟軍如雷貫耳。這樣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余威太強,恐怕天驕贏不了。
天驕回到桃源村時總算比在五毒教要冷靜得多,想到今天一時失語竟然罵林阡是傭兵,天驕連連自責,對云藍說出心中顧慮“實在擔心他因為不肯放棄令徒而對盟軍太過無情,最終失盡人心。”
“天驕多慮了。他的人心,不可能失。”云藍當即把自己心中所想說與徐轅聽。
“說來也是。在這種時刻,盟軍寧可把罪名全部往令徒的禍水命上猜,也要相信他。說明他的主公地位,已然不可撼動。”天驕面色大好,“只要他過了這個坎,恐怕再沒有什么危機了。”
“但天驕也要明白,你用興師問罪來激將固然沒錯,之中卻埋藏著一起禍事。”云藍當即指出這一點來,“一旦你帶來的人馬相信派和反對派并存,甚至勢均力敵,就會在黔西發生內斗,互相損耗兩敗俱傷。要知道,厲風行李君前等人,只是氣惱他隱居而已,對林家軍的復仇,不是那么熱衷,很容易立場會發生傾斜。人數傾斜到最終,最容易勢均力敵。”這一點,是陳旭事先就看出來的、海逐浪事先也擔憂的、林阡事先亦勸服楊致誠以杜絕的。
天驕一驚“是啊,先前我竟然忘記這樣想過”恐怕也和金陵、范遇一樣,關心則亂了“可是,我們沒有多余的時間了。我們來到黔西之后,川東那邊出了點事,必須盡快回去迎敵。”
“既然如此,天驕就該想方設法,盡快讓兩派盟軍的觀點立場達到統一。”云藍說,“就目前形勢看來,應該讓他們全都相信為妙。因為林阡,始終是要回來的。”
天驕一愣“可是他”面露難色,顯然還是有關吟兒。
“天驕,趁著如今盟軍都還相信禍水命的讖語,不如就把罪責全推到念昔的身上,正好讓他們的心對林阡統一。”云藍說,“本來這個枝節就是念昔的責任,應當由她自己擔負。至于怎樣安置她,到那時再決定。”
“云藍前輩真是大義”天驕面露敬意。
“我不希望,惜音劍最終是這樣影響了飲恨刀。”云藍嘆了口氣,“如果林阡真是你們最重要的那一個,我情愿念昔給了林陌。”
天驕微微色變“盟軍做籌碼都押不過鳳簫吟,不知道加上飲恨刀之后,分量重不重。”偏過頭去,隔著幾重樹,隱約可見那白衣勝雪,劍態簫心。
長身玉立,風華絕代,和他哥哥一樣,一樣有資格做林家軍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