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們撤離之時,你辜聽桐各個擊敗,橫掃過去,一個不剩。”吟兒冷笑。
“那又如何”
“你胃口當真不小,卻不知為何我要答應你”
“憑林阡的性命”
“什么”吟兒登時一怔。
“想必你也該覺察出,戴宗先生已經去了。”
“仙去了”吟兒笑。
“我沒有心情與你說笑,盟主。”辜聽桐不悅,“日前林阡已經動身返回,戴宗先生就在他歸來的必經之路伏擊。”
“他要回來了”吟兒實在不想再周旋于一群敵人中間,而只想回到阡的懷里,再過過做小美人的癮。“戴宗先生算好了日期,就在后天夜里,林阡必定會經過那里。”辜聽桐說,“若明日你聽我的號令,宴請盟軍各家將領,不錯盟軍可能會在劫難逃,但你的林阡也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從戴宗先生手里贏過去;但若你明日不聽我號令,我辜聽桐的人馬便就也不管川東形勢,直接給戴宗先生添過去左右夾攻林阡。”
吟兒哼了一聲“你盡管去吧,戴宗與你,正好對戰天驕與林阡。對你們來說,才顯公平。”
“但盟主可知,寒澤葉帳下四圣另外之三,也在我辜聽桐軍中”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講,吟兒陡然一驚“什么”
“何況還有多少與我一樣際遇的林家軍將帥,也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背叛林阡的可能”辜聽桐笑起來,“林楚江當年,犧牲的可不止我父親一個人。”
“你叫你的恩師什么”吟兒大怒。
“住口”辜聽桐的臉猛然變得猙獰,“就是那個人,害我爹娘慘死,我與我那襁褓中的弟弟,霎時變成孤兒,這許多年來,從來不肯告訴我那場與完顏永漣激戰的詳情,從來都把罪責推卸給根本毫無罪過的蘇降雪”
“那也是那什么完顏永漣的罪過,與林前輩何干,又與林阡何干”
“完顏永漣殺我爹娘,但林楚江出賣我爹娘在前,欺騙我兄弟在后,實在更加的罪無可恕”
“罪無可恕他收養你辜家兄弟,把自己幾十年參悟的刀法對你傾囊相授,如此恩情,怎就叫做欺騙當年戰事,會否另有隱衷你一時頭腦發熱,竟輕信了歹人所言”
“我不知這其中還會有怎樣的隱衷,總之他的出賣導致了今天的局面。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就算父子二人,原則都并非一樣。即便林前輩真的犯了錯,林阡都沒有必要償”
“你少放厥詞”辜聽桐的臉色,和狡兔之窟的那一夜多么相像,“林阡他命懸一線,你最好安分一些還是好好地考慮清楚,盟軍和林阡,你要哪個”
盟軍和林阡,你要哪個
吟兒知道,過去的那個七月,勝南曾經也面對過同樣一個問題。
天驕問他,盟軍和鳳簫吟,你要哪個。
阡堅定地選擇了自己。
但阡的選擇,從某個角度想,根本沒有對不起盟軍。甚至在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的飲恨刀,還在城門口為盟軍擋下過青龍獸引發的毒流。
前些日子,盟軍因為自己引發大亂,終于導致了千瘡百孔,阡二話不說就極力以靜制動,未嘗不是在盟軍和自己之間重新選擇,選擇了聯盟。
林阡的選擇,向來都是看事情的輕重緩急。
但吟兒不無焦慮勝南,你教我該怎么辦,這次你和盟軍,竟都是重急。
一個在明日,一個在后日。
第一次覺得,操縱生殺大權這么煎熬。
其實她明白,犧牲了一方未必就能保住另一方,但是起碼給另一方爭取得一線生機。
盟軍成千上萬條性命如何與林阡一人對等
但失去林阡一人,盟軍成千上萬條性命何去何從。
吟兒拖著鎖鏈小范圍地踱來踱去,夜半很是孤獨。
我的原則,是誰都不想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