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以為你是最忠于父親的親信所以一心要殺林阡報仇,原來早就已經投降了官軍要向蘇降雪邀功。”楊致信冷笑。
楊天念見身份敗露,只能舉劍自衛,肌肉扭曲,瘋笑了幾聲“可笑,可笑”
“可笑什么”楊致信雙眉一軒。
“可笑田若凝已經要把義軍統統剿滅在這里了,你看看你們這群義軍的這些主帥在干什么,還在糾結著十八年的舊賬窩里斗啊哈哈”楊天念冷笑對楊家的尋常兵將狂吼,“各位,你們都該醒醒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義軍氣數已盡,殘破不堪,就快完了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如就隨我一起,帶著林阡頭顱,投靠蘇大人顧將軍去,保管你們飛黃騰達,功成名就”
眾人聽聞,面色全是一凜。楊天念說的,未必不是真話。在林阡入駐短刀谷之前,義軍根本氣數已盡,現在林阡剛剛入谷,未來還一片迷惘。
“若義軍真的氣數已盡,蘇降雪何必要我頭顱。”林阡淡淡一句,折殺了他長篇大論,叛軍聞言而醒,再度一哄而上。
楊天念大驚失色,情知無法挽回,揮劍狂掃一氣,漸漸終于不敵,被叛軍亂劍砍死。
便在這時,關內傳來歡呼之聲,明顯楊致誠已經獲救,比想象中要輕易得多,除了歸功于戴宗和楊哲欽驍勇善戰之外,也意味著楊致信并不存心要加害致誠。楊家兄弟,確實情深。
眼看楊哲欽已經領軍往回打來,這邊的叛軍軍心動搖實不知如何是好,楊致信抬頭看向林阡,眼神不免有些黯淡“我輸是輸了,但決不服你。楊天念雖投靠官軍居心叵測,但隴南之役決計不是空穴來風。你林阡一日是我殺父之仇,終生是我殺父之仇。”
“楊致信,不追溯那隴南之役,只論今日這黔西之戰,若此刻前線果真潰敗,歸根結底,究竟是孰之過”林阡問。
“是你我之過”楊致信思索了片刻,道。
“好一個你我之過,果真敢作敢當但他年若你我盡歸塵土,祝孟嘗、海逐浪、寒澤葉的后人,是否都一口咬定是我林阡之過,血濃于水而要向我林阡子孫復仇屆時何人為我辯解”林阡問罷,楊致信不禁一顫,顯然被這句問住,也情知隴南之役可能別有內情,他們所有人都并不了解,或者都了解得不夠全面
“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楊致信嘆了口氣,閉上眼任憑他處置。
“未知楊將軍今年多大年紀”卻得林阡親自將他扶起來,并未曾下令殺他。雖然楊致信向來只被人稱作為二少爺,但林阡此刻稱他為將軍,實在是看準了他鋼筋鐵骨、敢作敢為,和致誠一樣,將帥之才。
楊致信一怔,如實答道“二十有二。”
“林阡今年二十歲,論經歷,比楊將軍少了兩年。”林阡一笑,“今日之戰,林阡不想再有任何無謂犧牲,只想對楊將軍說一句話,求得楊將軍點頭。”
“什么你說”
“楊將軍不用立即歸順我,只需給我兩年的時間,讓我告訴楊將軍,我的擔負和原則。”林阡鄭重地對他說,“既然父債子還,那便讓我林阡,用一個興盛的義軍和安定的短刀谷來為我父親辯解”
“好,我給你時間若你不能用比我少的這兩年完成你的承諾,兩年之后,我依舊取你人頭”楊致信說。
“一言為定。”林阡豪邁一笑,“今日誓約,在場英雄,盡數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