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個子不小,身體壯實,略通武術,和楊致誠也算登對,他二人結親十年,育有一子一女,也便是當日楊致信扣押了來逼迫楊致誠就范的“妻小”。楊夫人向吟兒提及那日詳細形勢,吟兒才知十七關內來龍去脈
“我哪里不知男人家打起仗來一定要心狠手辣,所以我在叛軍手上的時候大聲沖他喊,不要管我,搬救兵,救主母要緊。他卻一直猶豫,一直不走,我甚至說了狠話,說他若是不走,害了主母,我就瞧不起他,下地獄也不饒了他。”楊夫人說,吟兒噙淚聽“就是因為這樣,致誠他才更走不了啊”
楊夫人一愣,續道“原來是這樣嗎唉,后來我們被禁錮,我心里怪他沒想理他。他一直對我說求我原諒,他可以背叛所有人,父母兄弟、家將親信、甚至他自己,哪怕犧牲了兒子女兒,也要站在主公那一邊可是他獨獨放不下的,便是一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對我不起。”她一邊說一邊也開始抹淚,“結親這么多年了,從沒跟我講過一句情話,常常一出門就長年累月地不回來,孩子們長大了都不認得他,有時他要出征了哪怕看見我了都不從馬上下來跟我說聲話可是,這些我都習慣啦,他哪一點對不起我呢,家里的事我都操持好了,他把他的事做好就行了”
“最重要的人,往往都第一個忽略”吟兒淚中帶笑,嘆這鶼鰈情深。
吟兒隱約也有些懂,當夜致誠不知田若冶居心叵測,以為將自己留在寒棺就算對林阡盡忠,而為了向父母謝罪、向家將致歉,他一定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致誠他,實在是一個至情至性、頂天立地的偉丈夫啊。
不過三日,聯盟與官兵大戰九場,六負三勝。
快一年了,林阡終于見到了第一個對手,田若凝。
或許更不該怠慢的還有一個辜聽弦,這個后起之秀,繼承了辜家優秀的將門血統,擁有著超群的作戰水平和卓越的武功騎射。尤其是面對仇人林阡之時,眼中的激越戰意,更仿佛火燒出來的一樣。
但盡管主力尚在短刀谷內,林阡帳下竟還有如此雄厚的實力,不得不叫田若凝辜聽弦等人膽戰心驚,繼而更加想把林阡結束在這里。須知,若林阡成功返回川北,必然會因這黔西之戰而動怒,眼里不可能再容得下蘇降雪,那后果
不難設想,林阡的勁旅大半都在短刀谷里,專等著林阡一聲令下,立即起釁把短刀谷鏟平只要他想要,盟軍鐵蹄之下,沒有要不到的領域。到那時,蘇降雪能跟誰抱成團
因熟知這一點,連日來田若凝的攻勢愈發緊湊,意欲在短刀谷派援軍之前清剿魔門。
而林阡,也極想快速地結束這場戰役,不希望黔西再因為川北的關系繼續存在在水深火熱里。所以一旦有空,林阡便從陣前抽身回到寒潭,詢問田家兵馬有關田若凝的一切。之前很少有一個對手,值得他如此認真地,不肯放過一個細節。
每每此時,田守忠都會盡力地集結人手,幫他尋求他想得到的答案。也因為跟在林阡身邊的時間長了,才漸漸發現到他是個怎樣的人。
聽盟主的果然沒有錯,林阡他,確實值得去認識,去探究。田守忠想。
“主公,看著魔門此情此景,著實應了那句一將功成萬骨枯,有時候為了開疆辟土,付出這些代價是在所難免的吧”是日,田守忠隨他在寒潭中奔走時,忽然試探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