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前輩,飲恨刀上確實沾滿了血罪孽深重,但我的原則卻與它并不相容。如果可以,真的不想把功績建立在尸橫遍野之上。所以一旦有可能,都想把死的人降低到最少。”林阡停下腳步,嘆了口氣,“無奈最近,是越來越難做到了。”
“唉,我明白。其實回想九月那川北之戰,你兵不血刃入駐短刀谷,我便已經得到了答案。要求你不殺人那是虛妄,你有這個心,便已經足夠。”田守忠面色平和,“幸好你的原則,與你父親不一樣。”林阡一怔,田守忠續道“我雖然也敬重楚江平素為人,但論及當年隴南之役,實在對他不能認同。”
林阡淡然一笑,搖頭“田前輩,我也聽說過那句為救一人而舍一萬人,但我父親說是這樣說,你真的相信他會出賣他的戰友部下當年隴南之役,個中必定復雜,須知戰場上無論功過,都不應歸于主帥一人,因為,仗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打的。”
“唉,說的也是,就像這次黔西之戰”田守忠信服地點頭,交談之時有兵士經過,分別稱他二人為“主公”和“忠叔”。
“田前輩,田家的兵馬,日后就靠你來領了。”林阡知他在田家地位威信僅次于田若冶,一干兵將,值得托付。
“若冶她”田守忠想起她來,不禁長嘆一聲,“我知若冶她十惡不赦,已經不希冀主公你放過她。但也盼主公能夠念在她從前軍功顯赫,留她一條生路。”
“我能答應你的,也就只有留她一條生路。”林阡面色冰冷,田守忠跟著他這幾日,很少見他如此冷淡。
再往前走幾步,就是寒棺邊界,戰事緊急林阡竟過而不入,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田守忠趕緊阻攔“主公,不如,去看看盟主吧”
林阡搖頭,苦笑“不必了我怕我一進去,就不想出來。”
既是鐵石心腸,又哪是鐵石心腸。
戰亂不休。
吟兒雖在寒棺,卻也覺察到最近這異常兇險的格局,因為五六天了林阡只來過寒棺兩次。
“唉,實在是苦了吟兒啊。”楊夫人來看吟兒時,不禁為她而嘆息,先前她二人未曾照面,楊夫人不知吟兒原是這么嬌小的一個女孩,如今看她正值芳齡就要承受這般多的苦楚與傷病,只能發自肺腑地感嘆。
“他不來倒也好,他來了又走了反倒教我更想他。”吟兒微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