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玨抱著妹妹走起回來“不妨做個糊涂鬼,活著無愧于心,死也慨當以慷”笑著瞥了一眼妹妹“璃兒,若是要死,你怕疼么”“不怕,只要大家在一起”璃兒說。
牢門打開,果真沒有自由等著,那些要結束他們性命的武器,是刀,是劍,是毒酒,都不那么重要了。
百步穿楊軍,聳立有秩的營帳內外,刀矛林列,氣氛森然。
與虎賁營交戰已近半月,這些留守短刀谷的兵將們,其實跟出征在外的一樣辛苦既為保障短刀谷安全、又要令黔州不受牽絆、更不能給陜西的金人一絲機會,還要防銀月這個心腹大患天驕作為統帥,必然殫精竭慮。
所幸,有柳路石陳等元老、厲風行戴宗等驍將,共同坐鎮西嶺,為他分去了一半憂慮;壓制東谷紛亂時,又有宋恒、百里笙這對戰友袍澤,了解該如何打這場沒有主公在的內戰,誓不給前線的將士們一絲牽絆而陜西的金人們哪有機會逾越邊界中立勢力的程宇釜、洛知焉盡皆趕赴,代替厲風行金陵二人將散關封鎖銀月此人,只怕也正活在楊宋賢的監視之下,一時半刻為求自保而不能動彈
可嘆林阡的敵人和對手有何其多,其戰友和朋友也何其多聞知興州軍可能會聯合蜀川別處官軍對林阡實行攔截、伏擊,李云飛、周存志、吳冒先、鄭宣城等老將,二話不說扛著刀跨上馬直奔過去,為歸來的林阡助陣
如是,情緒可算張弛了十五六天,直到今日此時,徐轅面色平和地告訴群雄最新的軍情“主公已達興州邊界。”
“這么快”“主公不愧是主公”諸將盡皆大喜。
“蘇慕梓敗逃、洛輕塵戰死,只剩田若凝、郭杲茍延殘喘。主公得周吳鄭李四將和魏紫鏑相助,如虎添翼。”天驕一笑,說,“收服興州,指日可待。”
林阡大軍已開到興州邊界,按理說谷內兵將都應大悅,唯獨有幕賓覃豐不見喜色,反而神色愀然、愁眉不展,范遇見狀不禁疑惑不解,所以詢問緣由。覃豐把剛發生不久的蘇蕤被殺一事告知于他,嘆了口氣“范遇你可記得,去年蘇降雪大軍屢戰屢敗,最后被迫逃到了死亡之谷,蘇降雪最終反敗為勝之事”
“自是記得,這絕妙的計謀,是你覃豐還在蘇降雪帳下時,對其獻策的,可惜蘇降雪卻不珍惜你,打了勝仗卻將你杖責。”范遇說。
“唉,其實這策略,不僅是我向蘇降雪提起,幕賓之中,還有一人跟我見解一致,便是蘇蕤”覃豐說。
“是么蘇蕤他原也是個高人真是可惜了”范遇一愣,扼腕嘆息。
“蘇蕤與我共事多年,一向計謀與我相當,哪想到,同人不同命啊。”覃豐噙淚,“只怪他心高氣傲,總不會藏住鋒芒,才導致今日殺身之禍。他早就該清楚,誰如果讓主公感覺到他的決策比主公還英明,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