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帶猩袍,遙望翠華,馬去似龍。擁貂蟬爭出,千官鱗集,貔貅不斷,萬騎云從。細柳營開,團花袍窄,人指汾陽郭令公。山西將,算韜鈐有種,五世元戎。
旌旗蔽滿寒空,魚陣整,從容虎帳中。想刀明似雪,縱橫脫鞘,箭飛如雨,霹靂鳴弓。威撼邊城,氣吞胡虜,慘淡塵沙吹北風。中興事,看君王神武,駕馭英雄。”
近來川陜再起烽燧,西嶺倒是一片安寧,金陵偶感風寒,于鋸浪頂養病休憩,閑極無聊,便回憶起當年與林阡、吟兒、厲風行一同踏月隨風的往事,把前塵說給戰兒聽戰兒似乎也聽得懂了依依呀呀地笑著好不可愛。有時候精神不那么疲頓了,金陵就拿起床頭的這本書翻閱這本書,是林阡在出征以前一直看的。
可惜他走得匆忙,書就留在了案上,剛巧金陵去照料吟兒的時候看見,只一眼便覺得有讀的興趣,所以問吟兒索要了來。她向來睿智,知道林阡那么多兵書里摻著一本詩詞必定有玄機,所以趁著最近幾日臥病在床,便正好來研究研究。喚人把戰兒抱下去后,又回過來手不釋卷,剛好讀到這一頁沁園春御閱還上郭殿帥時,吟兒一邊拊掌一邊走進來“好詞,好詞真是辛家風范,豪放”
“慢著些,慢著些”司馬黛藍和顧小玭也跟著吟兒一起到訪,這些日子來,她們走到哪兒都形影不離。向清風在屋外扈衛,恪盡職守。
“可知道這首詞是寫誰”陵兒笑問,同時把書遞給吟兒。
吟兒坐在床沿,細細看了一遍,愣是沒看出來,奇道“何以不讓我猜是誰寫的,反而讓我猜是寫誰”
“因為寫詞的你不認得,但寫的人你卻熟知。”金陵說罷,黛藍和小玭都興致盎然,吟兒一怔,金陵就不賣關子了“這個人,你還打過郭殿帥,正是郭杲啊”
“哼,我還只道又一篇愛國詩詞,原不過是對郭杲他溜須拍馬”吟兒登時好感度大跌,“詞風雖好,詞境太差”
“啊”小玭大失所望,“我還只道這首詞是在說主公呢。”“對啊,我也以為是盟王,字字句句都貼切。”黛藍附和。
“瞎兩個小丫頭,郭杲能跟林阡相提并論么說話都不走腦子”吟兒帶著笑意罵,“再者,林阡才不需要溜須拍馬呢,人家是實打實的。”
“哦,實打實的。”黛藍打著哈哈。
“陵兒你真無聊,看這個干什么”吟兒問。
“我還真是無聊,所以看你夫君他究竟為什么要讀這本書。現下我可懂了,要把一個人拉下馬,首先就要從各個角度出發,了解他的方方面面。”陵兒微笑著把詞從吟兒手里拽回來,“你夫君他,一直在試圖了解郭杲。”
“從這些肉麻吹捧的詞里面,也可以了解一個人么”吟兒懵懂地。
“自然可以。吹捧的程度,對應被吹捧者的庸駁。再結合注評,就愈發了解了。”金陵點頭,笑。
吟兒不信,好奇問“那你把郭杲的底,揭給我看試試”一笑,傲然,“也好讓我清楚清楚,我的手下敗將是個什么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