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同樣也是在一處充滿謊言和欺詐的地道里,同樣也是身不由己的宿命,同樣也是有藍玉涵和她姐妹二人,卻有一絲溫馨和甜蜜,卻有一種沖破黑暗的希冀,卻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卻早已不屬于這個故事
玉澤呼吸和溫度一起流失,想他和忘記他一樣辛苦她早就失去他了,所以這些年活得行尸走肉。她因為愛他才想走出這個陰影,他的影子卻充斥著這個行尸走肉的生活。時而以為自己釋然了,后來卻又發現自欺欺人。痛苦反復的日日夜夜,原來可以被哥哥的雙手扼緊而結束。所以閉上眼睛,結束這個輪回也罷
耳邊最后留存的,是玉泓清醒之后的慘叫,和哭喊,玉泓終于蘇醒過來,見玉涵要殺玉澤所以想救,可惜剛一挪動便從床上一頭栽倒,滑落在地,虛弱地掉出幾滴淚來,又竟要昏厥過去。
柳湘聞聲沖進來,看藍玉涵回身要殺害玉泓、而一旁玉澤倒在地上形似氣絕,不禁又驚又急,哀叫一聲沖上前去直要將玉涵拉開,玉涵卻連親生母親都不認了,一腳狠狠把柳湘踢翻過去,救女心切的柳湘,腦子里一片空白,恰看到玉澤面無血色,一時悲從中來,搬起給他兄妹煎藥的罐子便往藍玉涵的后腦砸去初時玉涵還不知痛繼續殺玉泓,柳湘又歇斯底里閉上眼睛猛砸了不知多少下,不知多久漸漸地恢復了意識睜開眼,見藍玉涵口吐白沫倒斃玉泓身上,頭上滿是鮮血,已經死去多時。
“玉涵玉泓玉澤”柳湘霎時知覺恢復,惶恐地看著自己罪惡的雙手,望見同樣昏死著的玉泓和再遠些生死未卜的玉澤驚呼一聲,徹底崩潰,這時地窖外面,傳來藍至梁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
被無助、絕望、痛苦、慌張一時霸占了全部的柳湘,拾起地上還沾著藍玉涵鮮血的藥壺碎片,直刺向她自己的胸口
啪一聲響,藍至梁手里的解藥直直墜在地上可想而知,拿著可以救命的解藥回到地窖、卻看到全家人都倒在血污與狼藉之中他是怎樣的心情藍至梁一聲慘叫,癱倒在地,他驚恐啊驚恐得不知是夢是現實
陪同而來的金陵亦是大驚失色,慌忙去看這幾人生死,藍玉涵定是死了,謝天謝地藍玉泓和柳湘都只是暈厥,金陵再走到玉澤身邊,只見她一動不動、了無生氣,脖子里還有明顯的淤青,額角上血已干了。
金陵心里咯噔一聲,尚未探藍玉澤鼻息,卻被聞訊而來的一個人無禮斷下。金陵被他發狂般一把推開,一個踉蹌險險沒有站穩,她初以為是宋恒,定睛一看卻是楊宋賢
此刻他一改平素嬉皮笑臉,竟滿面都是焦急之色,旁的人一概不管不顧,只把玉澤一個抱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直接往外沖,口中匆忙喊著“軍醫”。金陵雖與宋賢不熟,卻也到底知道發生了什么,緩過神來,嘆了一聲。
這一回合,又是金人勝出。他們的主帥,不是仆散安德那種明槍,而是銀月這種暗箭;林阡最該防的,不是北斗七星那種勁敵,而是銀月設定好的自相殘殺;銀月沒想過要取藍至梁性命,卻恰恰是對他攻心
猝然之間,柳湘帶著滿腔的罪孽感發瘋,藍至梁心灰意冷消失得無影無蹤,藍府十絕在沒有破陣方法也沒有凝聚力的此刻,已經從對戰北斗七星的中流砥柱變成微不足道。藍氏的門人全身縞素,為他們唯一的少主人戴孝。也僅是差一點,還要再給玉澤加一口棺材了。
死里逃生的藍玉澤,蘇醒時重新看見林阡,終于放棄清高流露脆弱,愁郁和哀傷填滿了眼角,沒有說一句話,卻問完了所有想法林阡其實都看懂了,也痛徹心扉,也于心不忍,卻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什么,只肅然對她搖了搖頭。無聲之中,玉澤看懂了林阡的回答,苦澀的淚水,瞬間就濕了衣襟。
“藍姑娘,何以至今看不穿”金陵見無一人在側時,問。
玉澤面色蒼白,轉過臉來凄然看她“厲夫人”
“我也是不讓須眉,但我與林阡可般配”金陵梨渦淺笑,玉澤不禁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