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突然變得安靜,松開力氣不攥了,卻還是壓著她的手,命令的口吻“回來就不準再亂走了。”
“你給樊井醫,我就不亂走”柳聞因忽然哽咽,一只手不能抽離,只能另一只手接過樊井派人送來的藥。林阡素來諱疾忌醫,僅有吟兒能威逼利誘。
林阡似昏似醒,怕根本沒聽到柳聞因的這句話,偏是在觸她手的時候碰到了藥碗,語氣陡然從威嚴變得柔和“喝藥喝藥,吟兒。”
柳聞因瞬間淚流滿面。
這個人呼吸、心跳和脈搏都停止過,思緒里獨獨揮不去的就是這樣一個名字,和根本無法自控的對她的關心和愛護是真的無法自控,都說洪瀚抒是情狂、楊宋賢是情癡,都以為他林阡無情到了冷血,又有誰知,他對吟兒的感情,根本比他們還要入魔然則幾十個晝夜,他雖不眠不休地找尋吟兒,都教人看不到他臉上有半點焦慮、忐忑和煎熬,他冷靜到令誰都難以置信,局照樣布,仗照樣打,敵人照樣殺,鎮定攜策,驍猛殺敵。直到了這垂死一刻,這毫不完整的一句話,才可能流露出一絲想念她的脆弱,不用心聽,也未必聽得出。
藍玉泓雖在帳外很遠,卻是聽見這句的有心人,此刻神情微變,面露凄色。
“怎么了玉泓姑娘”王寶兒扯扯她的衣袖,“臉色怎的這么差”
“只是在想,姐夫的一生,會否敗在盟主手上。”玉泓嘆了一聲。
“其實主公和主母,真的是缺一不可”蘭山往那邊看了一眼,現在再和玉澤相見,難免兩人都有些尷尬。反倒是楊宋賢這個肇事者,在向林阡懺悔之后便絕跡于人前,誰也不愿意見了。
“缺一不可啊”王寶兒若有所思。
“不過,主公主母的感情,豈是我們這些外人能理解的。”站在蘭山身邊的,一直都是唐羽。
“是啊,兩個人的感情,不是外人可以理解”蘭山嘆了口氣。
“對了,主母留在后軍那邊的還有兩件遺物,上次被女眷們收拾好送來了,玉澤姑娘不如去呈給主公吧”王寶兒面露難色說,“我可是不大敢呢”
“什么遺物”玉澤一愣。
“是件披風,被主母吐的,有些臟了,還有件冬衣,卻沒完成呢”王寶兒說。
“我幫姐姐呈去吧。”玉泓看玉澤遲疑,知沈依然那些話終是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