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有這個可能。但也有另一個可能性,曲子本身就沒那么重要這本就是文曲譜寫的尋常曲子,落遠空卻將它傳給了林阡,林阡再賦予洛輕衣,以此嫁禍文曲這也就解釋了落遠空當初為何要救洛輕衣,他就是想讓銀月把所有的意念都轉向洛輕衣我后來想明白洛輕衣是個餌的時候滿頭冷汗,銀月她差一點就跟文曲一樣栽在一個洛輕衣上她那些調查洛輕衣的下線們,也全部陷入癱瘓用都不能再用”
“你的意思是文曲是林阡和落遠空合謀、刻意犧牲的”廉貞一愣,將信將疑。
“沒錯,其實落遠空和洛輕衣,除了救與被救、除了一首曲子之外,便再無關系”仆散說,“試想落遠空是個間諜首領,怎可能為了親情就救人”說到這句,忽然心傷。
“那么,所謂的簫聲傳信,豈不也是誣陷了文曲”巨門嘆了口氣。
仆散點頭“落遠空跟林阡之間的聯絡,一定是靠另一種方式了。”
武曲一直冷笑“不是文曲所以,你們就把矛頭指向了我”
“廉貞、巨門和你三人,誰最有可能陷害文曲,這些都不用我多說了,你的冷血,有目共睹。”仆散說。那天武曲對文曲拳打腳踢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哈哈哈哈,你可別忘了,文曲他在臨死之前,承認了他是落遠空這便說明,他不是無知,他是有意。他就算不是落遠空,也跟落遠空關系極好,情感極深”武曲惡狠狠地看回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巨門,“文曲和誰之間有奸情,和誰常常合奏曲譜,難道還要我明說不成仆散安德,你若回憶起當時情景,你就知道有些人當時是刻意裝得萬分動情卻明哲保身,逼著文曲為他心甘情愿地死了”
仆散一怔,廉貞也突然滿面忿恨地看向巨門“是啊,常常看到你倆在一起合奏曲譜,難不成那曲子是你陷害他的”
巨門雖也怒了,卻終究穩重“廉貞,我若是真想害他,豈可能與他當眾合奏文曲素來酷愛音律,只要聽到好曲子便一定收集,這里雖不都是風雅之士,卻大抵都通些音律,這里豈非個個都有嫌疑”
“武曲,最不像的人最有可能,你那天對著文曲拳打腳踢,未必不是在跟他唱苦肉計。你愿打,他愿挨。”仆散安德說。
“我和他的交情,還達不到他愿意為我赴死”武曲冷笑一聲,已經奄奄一息,“好一個最不像的人最有可能。這么說來,我殺夠了宋朝的老弱病殘,也是你指證我的憑據之一了。好,好我無話可說”
“再則,前幾次肅清,你又是因為重傷而不在嫌疑之中。”仆散續說理由,“任何時候,你都是個邊緣人。”
“仆散安德”武曲大笑,眼中射出道兇惡的光,“早知如此,就該在戰場上被碾成一團肉泥了,也絕不回來被所謂自己人侮辱”
武曲傷重再添風寒,當夜就死在了獄中,他臨死前的諸多辯護,比北斗七星死去的前幾個要高明得多,也讓仆散安德一時不知要不要繼續懷疑巨門。
經過神岔之戰,金軍死傷無數,巨門和廉貞都是負傷在身,廉貞聽了武曲的話似乎有所觸動,因為他的傷就是林阡用刀挑著巨門的天璇劍砸下來的。但廉貞又豈敢亂懷疑巨門啊,巨門說話做事向來縝密、堪稱滴水不漏,萬一再被他反咬一口,廉貞雖然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卻也可能最不像的人最有可能了
一夜沒睡好的廉貞,天一亮就嚷著要仆散安德也把自己下獄關起來算了,成天活得誠惶誠恐有什么意思,反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