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鑒、吳赟等人全然附和,陳殺王、胡三十卻持反對之意“四哥若要謀反,還需等到今日”“這些年來咱們都占山為王,金朝官軍不知招安分化了多少回,四哥一直在堅守陣地不肯投降,直等到抗金聯盟到這里來”
這些土匪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吟兒聽得出真情實感,孫琦鐵骨錚錚的男兒,這一刻目中都有赤紅。
“今時不同往日,從前的隴西通遠軍自然拿你們沒辦法,現在,可是赫赫有名的金北五府大軍”單行把楚風流的親筆書信當物證扔在人前,陳殺王、胡三十都無言以對,孫琦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眼看單行振振有詞再無人為孫琦說話,吟兒接過劉淼遞來的信,看完輕聲問了一句“回信呢”
單行一愣,止了笑意。
“可有回信么。”吟兒鄭重問,這里認真看信的只有她和劉淼,敵友已經一目了然了,吳赟和董裕沒必要看,他們早料到這個是證據。換而言之,他們早知道單行的伎倆,他們是一伙的。
“孫將軍的管轄,不出意外當是在隴西縣的北面,最靠近前線戰地”吟兒微笑問,孫琦肅然點頭。
“單寨主是要去討伐亂黨,繼而在那里迎候主公凱旋”吟兒說時將信擲地,孫琦恍然大悟,目露兇光看向單行“好一個機關算盡的寨主,這一箭雙雕,是既鏟除了屬下,又暗算主上”
“臆斷而已,有何證據”單行冷笑。
“沒證據就不許去”吟兒聲色俱厲,既為孫琦,也為林阡。
單行臉色一變,這一幕,從前在黔西有過,本該支持他的林阡,撤去了對他的信賴和支持,現在又發生在吟兒身上唯能抱存最后一線希望,喚了一聲“七蕪”
“拿下寨主”吟兒厲聲喝道,常伴左右的弟兄們,本來都對她馬首是瞻,聽她發號施令所以一擁而上,然則一聽要拿下的人是寨主,盡皆猶豫在側不敢上前。他們,跟單行之間到底跨了好幾個層次。
“風七蕪,你在我隴西據點,只不過一個百夫長,難道要以下犯上。”單行意識到這一點,冷笑,“莫搬出主公來壓我,你現在無功無德,縱然可以說你是盟主,卻也未免不能服眾。”
他狡辯時,何勐孫琦等人雖有不甘,卻無言以對。
“好,好一個以下犯上。”吟兒微笑拊掌,笑畢,色變,“既知道自己以下犯上犯的還是主公,那還配得上稱為一個寨主不僅我這個百夫長能治你,隨便一個兵抓你下獄都能服眾”孫琦聽罷,豪情萬丈“說得是單行之心人盡皆知,大伙兒還跟著他作甚,真要糊里糊涂地跟著他去謀害主公么”
當即,原屬于風七蕪的這些弟兄一同上前,幾個十五歲不到的孩子,便要將大名鼎鼎的單行寨主捆綁。單行的心腹如吳赟、董裕等兵將,此刻心弦緊扣劍拔弩張,紛紛等待情勢推進。
功虧一簣,單行豈可能罷休,眼看那幾個小兵就要上來,單行大吼一聲,挺鉤直斥,儼然拒捕,若非吟兒劍法凌厲,險險被他殺了無辜,這一刻他單鉤被她截下,并不曾停留半刻,全力往她惜音劍上掃,她劍法雖只有過去一半,卻因最近經了太多高手指點而沒能落到下風。
那數十招的鉤劍相撞,錚錚然擦磨刺耳,森森然寒光耀眼。一聲呼嘯,后軍中登時鳴鏑大作,意料之中的兩軍對壘,一方以孫琦為首,一方則以董裕為首,各自麾下對吟兒和單行彎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