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是誰家兵馬,猛將若云,軍容嚴整,旌旗浩蕩,氣壯山河
須看那青年主帥,颯爽臨風,氣度恢廓,刀鋒冷烈,鐵甲鏗鏘
九月中下旬,在沈氏古洞莊、游仗劍榆中、肖憶上梁相繼歸附林阡之后,由南面戰場打入定西的盟軍主力,又連克高崖、清水驛等地,海逐浪、越風、何勐等人功勛卓著自不待言,更有蟄伏了兩年之久一直在監視慕二的邪后林美材襄助,令抗金聯盟如虎添翼。
邪后帶來了慕二有可能會投奔越野的壞消息,但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更說明了越野山寨正在換血,新勢力充入,皆因許多老臣都被為淵驅魚不僅古洞莊因為越野棄之不用而直接投效了沈延,天池峽周邊的一些越家舊將,亦陸續有背越野而投越風之勢。
“何況,慕二出現在定西,也未必是投奔越野。”林美材說。
便那時,軒轅九燁的魚蝦之說亦傳到了盟軍來,魚蝦之說,世人唯知越野架空蘇家,卻不知他如何架空蘇家,尚以為水到渠成,尚以為眾望所歸,但魚蝦之說,又恰好看低了林阡,以及抗金聯盟,使諸如海逐浪、何勐等猛將聽到了實都忿忿,林阡卻笑言軒轅九燁比喻得形象,盟軍便就從蝦吃起,吃著吃著就不知不覺長成條大魚了,而越野到了強弩之末的那一天,再壯大的勢力都會化成一灘泥。
雖然林阡說軒轅九燁比喻形象,但范遇知道這一點都不形象。軒轅九燁說這句話的居心,完全是要給越野麻痹,讓他在林阡打到家門口的時候都安枕無憂、以為林阡還在那吃蝦米不足為懼,而其實林阡怎可能是池中物,軒轅九燁是存心要助林阡消滅越野而林阡他,一定清楚軒轅九燁的用意,卻不動聲色還自稱蝦米,是鐵了心真決定要滅越野了,無論是為短刀谷,為沈氏,為越家,或是為,盟主
這一次,怎么說都將要打得投鼠忌器“可有吟兒的消息”每次林阡褪去戰甲,問及從天池峽那邊來的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結論,每次林阡臉上掠過的是戰場上從不可能有的憂傷,當最愛的人淪陷在他即將掀開戰伐的領域,當這一次還莫名其妙地什么音訊都沒了盡管越野稱他拿捏著她性命,但沒有一個人在公開場合見過她,更別說私底下她被藏在了哪里。
失去了她還不夠,還失去她的音訊,雖才五日,度日如年。
陳鑄冒著危險差人告訴林阡,二王爺幾乎要攔住吟兒的時候,吟兒為了保護那群劫持她的人馬,說了一句令誰聽了都驚心的話,旁人驚的或是吟兒的氣魄和胸襟,但林阡驚的是吟兒的心境和感情。事實提醒林阡,吟兒記起了她的身世,否則她不可能有以死相脅的把握,但吟兒卻不肯跟二王爺走,一句“先從我身上碾過去”,旁人會覺得盟主勇氣可嘉,完顏君隨會以為吟兒絕情絕義,但林阡何嘗不清楚,吟兒做這一切是出于原則,她寧可犧牲自己也要站在那群需要她的人們的立場同時也隔著千山萬水對林阡以死明志。
因為太了解吟兒現在的心情,林阡恨不得時時刻刻在她身旁,所以,她到定西他就打定西,她到榆中他便取榆中,她到金營他立即犯金軍,現在哪里都被他打了、取了也犯了,她還是跟泥鰍一樣從指縫里活生生地滑走了。鳳簫吟你哪是泥巴,你也是一條魚啊
這個夏天之前,金軍就像是林阡和越野的分水嶺,這個秋天以來,林阡則成為了金軍和越野的結界。金軍再也無法覬覦越野,越野的頭號敵人也被林阡規定為林阡。既然越野是林阡的“自己人”,當然不可能放給外人收拾
就因為這樣,越野和金軍可能引起的仗都被林阡阻撓,戰與戰的間隙有了些許平靜,反而方便了越派和蘇派在天池峽一帶的勾心斗角。正當吟兒的音訊日漸渺茫,終于在今日傳來的“夏官營鬧事”中出現轉機。
“主母在夏官營”何勐聞訊,喜問。
“慕二應也在彼處。”林美材沉思。
“天池峽那邊,越野應比我們更早得知盟主去向。”海逐浪說,“一旦證實是蘇家私藏,不知會怎樣的狗咬狗。”
“蘇慕梓行事會這么不小心讓越野發現他和慕二合作作梗會否這一切只是煙霧,用來吸引將軍冒險”范遇尚有疑慮。
“無論如何,夏官營必奪。”林阡下定決心,就算這次做錯,也只是怕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