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盡管程康程健以二敵一,盡管洪瀚抒看見了吟兒早就心不在戰,但形勢仍然操之在他。那程康程健眼看不敵咬牙硬拼,舞劍之余還不忘間發金針。洪瀚抒深知針險,不敢怠慢,凝神接戰,說不清的主上風范。
“想已不純粹是青城劍法,針尖上只怕染毒。”因戰局陡然變兇險,本帶著吟兒準備上前的慕二驟然止步。
“隴右的毒藥,真多。”吟兒嘆,若論唐門第一,黔西魔村第二,隴陜一帶當屬第三,可惜太雜太亂,沒有歸屬,越野山寨可以用、控弦莊可以用、連藥王莊也可以用吟兒忽然想起關山的迷霧里,自己為了林阡的腰傷去藥王莊采藥,引發的一連串意外事故,臉上不自禁浮出個微笑來。
“小心”吟兒正自失神,忽聽慕二大喝一聲,趕緊閃讓,原是那暗器不長眼睛,橫沖直撞到人群里來,立刻有魔人應聲倒地,吟兒所幸有慕二提醒而避開。
“敢傷她,找死么”洪瀚抒高高躍起,火從鉤愈發憤怒,程健舉劍欲擋,雙鉤卻急轉而下,朝程健胯下坐騎狠刺,馬哀鳴一聲頹然倒地,程健借力滾倒站起,那邊程康則再落下風。瀚抒鉤法爐火純青,如有神力加身,趁著空隙故意漏了個破綻示人,程康遲疑了一忽攻劍以入,瀚抒卻突地閃過劍去一掌拍向馬首,打得程康猝不及防手忙腳亂摔下馬去,瀚抒見程康程健均墜馬,也徐徐下得馬來。
不知他還記不記得程康程健兄弟,然而他第一件事便是轉過頭來對吟兒笑了笑,如昨的霸氣威風。他,適才三成力都沒用,甚至還帶著戲耍的意味,那是怎樣的游刃有余
只看了吟兒一眼,他又轉過身去,沖著程康程健吼,緋紅戰袍襯得他威嚴不可逆“再來”
程康程健竟真的聽了號令,起身合力,雙劍齊發,洪瀚抒雙鉤后發而先至,短短五招以內,左鉤即繞去程康手中之劍,程健相救之時,瀚抒又以右鉤橫攔,牢牢將程健擋在臂外,當此時程康全身暴露于他左鉤之下,險急非常,唯能手扣金針,以求一線生機,而瀚抒早就對他的本領了如指掌,是一面避過這一針一面照舊以千鈞之勢對他灌下。
在洪瀚抒面前,程康程健兄弟,便如被貓玩弄的鼠,吟兒看得見,洪瀚抒臉上沒有殺氣,因為這戰斗還沒激烈到值得他有殺氣。他才不屑于殺他們,頂多高興欺壓欺壓他們。
既然程康程健兄弟倆性命無憂,吟兒也無心滯留于此看這種比武,于是轉過身去,徑自往軍營走。洪瀚抒似是發現了,立馬拋下戰局大步追上,面帶慍色問“躲我作甚,我是老虎吃了你不成”
吟兒哪還有心情與他針鋒,抬起頭來冰冷地看他“我是階下囚,你是劊子手,我若不躲你,自己找死么。”
洪瀚抒一怔,看見她被綁縛的手上全是淤青,也不問到底是誰所傷,立馬當頭就對慕二拍了一掌“誰叫你綁這么緊”原還氣勢十足的慕二,在洪瀚抒面前根本就是個二愣子,被這一掌拍在腦門上,半句話都不能還。洪瀚抒大哥當慣了,對每個小弟都這德性,當然,除了林阡。
“綁虎,豈能不緊”吟兒傲然一笑,眾人全是意料之外。
“哼,狂氣不減當年。”唯獨洪瀚抒見怪不怪,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松綁,“你不是階下囚,而是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