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林阡把他麾下的軍醫全都送進來但切記,只能是真軍醫,誰混進來濫竽充數,休怪我洪瀚抒無情”
確如洪瀚抒所言,盟軍已到夏官營。
九月中,林阡以郭子建、柳五津于高崖拒薛無情,以海逐浪、林美材于韋營攻穆子滕,以向清風、肖憶于上梁防軒轅九燁,他與越風、何勐及沈延則由榆中北上直趨夏官營。
那程康程健的所謂動亂,越過天池峽、傳到清水驛,耽誤了足足兩日,是以林阡決定進軍之時,蘇慕巖事件已然發生卻還沒傳到林阡耳里洪瀚抒當然不可能愿意把吟兒受辱公開,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蘇慕梓、越野等人都愿意把這件事外揚,越野更還在縱容的同時添油加醋。
吟兒的玉石俱焚白用了,謠言里她已經“慘遭玷污”。
可想而知,當行軍途中獲悉主母慘遭玷污,遠道而來的抗金聯盟如遭迎頭重擊真和越野所料想的一模一樣,誰都咽不下這口氣,誰都想將洪瀚抒碎尸萬段因此強忍悲憤的越風、何勐等人,毫不留情立刻就對夏官營開戰。
剛經過戰火洗禮、才從越派變蘇派、再從蘇派變洪軍的夏官營兵馬,完全沒適應角色轉換,加之洪瀚抒主力已然往東、南開進,竟一時沒能抵御盟軍,不過幾日就敗下陣來,而本就不可能是越風對手的程康程健兄弟,一聽城寨外面來的人是他們曾經依賴敬仰的盟王,怎可能不倒戈相向。
洪瀚抒聽得后方有亂,即刻對林阡調兵遣將。這些天來勝負拉鋸,夏官營紅柳烽煙四起。洪瀚抒一方面為吟兒身體擔憂,一方面卻也因林阡大呼過癮,林阡,我就怕你戰力不夠高,就怕你對我會留情終于沒讓我失望
而林阡聽到吟兒受辱,顯然比越風、何勐氣憤萬倍,氣憤之余,不免揪心。不管謠言有多少個版本可信度如何,林阡知道每一個都是寧可信其有,每一個都直接指向吟兒現在的處境堪憂怎可能不打,難道任憑吟兒遭罪
可嘆自首陽山遇襲之后,吟兒和他只在榆中的戰火里重逢過一次,還是單方面重逢。最近他真是摒棄了先外后內的原則,完全按照吟兒的路線在打,失去理智,不管理智,一直出手、卻一直錯手
恰這天紅櫻氣喘吁吁奔到軍營,跟侍衛們說盟主需要軍醫,事態嚴重被送到林阡身邊來時,她一見林阡就哇一聲哭了起來。那夜林阡在榆中見過紅櫻,自然認得,忙問她吟兒現狀,紅櫻把洪瀚抒的話一字不漏傳達,林阡才知吟兒實已性命之憂,救她之事刻不容緩。
紅櫻看林阡臉色越來越差,還只道語氣太過不敬,正準備在話的末尾添說洪山主是一時情急、盟王還是救盟主要緊,便見林阡一句話沒說掀開簾帳出去了。
紅櫻一愣不解何故,只半晌卻見不少人進了營房唯不見林阡。“將軍,他們是”紅櫻只能問何勐。
“都是你要的軍醫。”何勐回答,忽而面色一凝,“呀,樊井大夫也”
紅櫻一愣,聽盟主提起過,樊井是林阡帳下最好的軍醫,但凡有重要的戰事都帶著他,雖林阡諱疾忌醫,樊井卻死纏爛打,故而僅他一個負責林阡的傷病。紅櫻眼眶一濕,沒想到林阡會把對他至關重要的樊井也給盟主。
“盟王他,又去了哪里”紅櫻再問。這些軍醫,犯不著一個個親自去請。
“我也不知道。”何勐轉頭瞬間,覺得她看著眼熟,“姑娘,我怎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紅櫻一怔,面上一紅,不知如何作答。
“啊,是了,真像,你們瞧,這姑娘像極了主母啊”何勐突然喊起來,這群軍醫也紛紛稱是,營中侍衛亦趕緊來看,紅櫻向來文靜,忽然成為焦點,竟覺得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