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力,是不是有點過了吟兒的臉發燙,唇都覺得干涸,艱難地轉頭看,天與地都似皸裂。
果不其然,林阡的戰斗力,鬼祟得跟剛才不一樣。飲恨刀沒有小心眼地跟阡對著干而是跟死了一樣見到越野就沒動靜了
前面鋪墊得特別好、林阡的熱情剛剛到極限,突然就一股腦兒卡在這里了這到底是一把什么刀啊
雖然林阡闖蕩江湖、征戰沙場至今,從來不是只靠飲恨刀吃飯的,可是打著打著手里的兵器從一百斤變成十斤了等于是換了個兵器,無論哪個心理素質好的都無法調整和應變。更何況剛打趴下一個宋丞,現來了個他的寨主。憑林阡現在這種戰力,撂倒宋丞都需要十三招,更何況越野,以及他帶來的八個驍將
林阡卻當機立斷,把飲恨刀當惜音劍使
就按吟兒說的,以“快”一試
趁越野把宋丞拉去那名叫鐵象的戰馬上,林阡揮刀先趨那列了一圈的八大驍將,所用招數,正是在空虛徑學萬云斗法之余被吟兒灌輸過的一劍十式,出刀一揮,豁然械落,幾步之內猶同圓轉,列了一圈的八大兵器掀起的風沙枯葉,駭得那些戰馬一匹都不敢上前,它們怕下一次林阡手起刀落,斬下的是它們的蹄。八大驍將也是一哄而散,失了兵器哪還愿意滯留,找死么
“沒出息”越野大怒。
“好快的刀”吟兒大贊。
斬妖除魔多年,飲恨刀之迅厲,何讓電閃雷鳴。
且憑這眼花繚亂的刀速,游走向越野的金刀,初始十余刀絞作一蓬雪,確實教越野始料不及應接不暇。越野卻當真厲害,淡定得一如既往,刀如奔馬,氣沖斗牛,凌厲到不可思議,金色刀芒耀眼奪目,其中蘊力更毀天滅地當此時,越野手中火熱璀璨勢如烈日吞吐,和林阡身前滿溢的雪光溘然相交,聚合之速明顯放慢,卻是最磨損彼此的一個回合
戰到極限,林阡與越野俱受煎熬,齊齊吼嘯,威力如暴漲萬倍,終聽得一聲炸響,強風四卷,光柱迭起,此番拼斗之無垠氣力,全都往天地八荒逃散。
但這回合的末尾,林阡已大汗淋漓,越野還未到瓶頸,于是他毫不留情,提起金刀直追林阡脖頸,林阡面不改色,飲恨一擺格擋下金刀。越野一個側身,揮刀再砍林阡腰,出手之快,竟比吟兒更甚從適才到現在,越野身形變換之強,遠在林阡之上直追當年完顏猛烈
那么,“快”之一字,根本不是越野的弱項吟兒聽風之音,已知戰局之艱險,回想起清水驛外自己竟“擊敗”越野,顯然不可能是自己多強,而根本是越野故意越野他,難道真的像沈絮如猜忌的一樣,只為了引越風入局
吟兒心一寒,想起當年的花果山下,那個寧愿放棄威嚴也要拉越風回頭是岸的哥哥,想起當年的蒼梧絕頂,那個甚至可以拋棄生命也強調過血濃于水的哥哥那個、真的是越野嗎
所幸林阡應變敏銳,才避免了腰上被砍,然而越野速度更猛,方才停掃中路,忽而當頭扎下,多虧紫龍駒靈性,無需林阡操控它就帶著主人退避開這一擊,然而,越野卻不依不饒、驅鐵象欺前再劈,招式狠辣追魂奪命。
當趁勝追擊的是越野、負隅頑抗的是林阡白碌城外的這場激戰,要有著怎樣混亂瘋狂的能量。隨著耳邊狂流的肆虐暴走,饒是吟兒都不敢再看,或不是不敢,是看不了,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往外離心,第一刻綢帶便被吹散開了亂發飛揚,第二刻抱緊了阡的手都生疼。腳下,亂石崩飛,明明還是地面,卻如凌于萬丈深淵
視線清晰了稍許,才發現不遠之處到處都是兵馬,陣容整肅提長鋒挽弩弓。
兩軍對峙,竟那般久了,僵持至今不就是等著看這一局誰勝誰敗
林阡腦海里陡然閃過這樣的一個思路,這場月夜追宋丞的好戲,會否是越野的精心布置利用自己對吟兒的在意,誘自己加入這場防不勝防的戰局措手不及、必敗無疑的一場比斗,接踵而至的就是兩軍鏖戰一觸即發越野他,豈不是會大獲全勝、長驅直入
猝不及防,這,竟已經是最后的決戰
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