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兄長之仇是背叛主公的動機,那他殺父之仇又如何能使他投降金軍”吟兒反問。耿直一愕,咋舌。
林阡低聲對耿直說“耿直,能夠推理是好事,但不負責任的推理即是猜疑,是主帥的大忌。”耿直臉上一紅,正色信服點頭“耿直知錯,主公說的是。”
“大家不該再揪著他過去不放。”吟兒也說,“大家都痛惜田將軍據點覆沒,覺得肯定是有叛徒出賣據點然而,今時今日盟軍發展這般好,這個時間還變節當叛徒的人,不是愚蠢到家了,就一定是有心結的但看這位辜將軍,已經要娶主公的徒弟、這么漂亮的思雨姑娘為妻了。大家看著他現在這么幸福,明明是要給別人眼紅嫉妒的,這樣的人他會變節么”一邊說一邊摟住孫思雨,思雨這時面色緋紅,卻為了救辜聽弦而連連點頭。
林阡苦笑看著這個機靈狡黠的鳳丫頭,她不知不覺又給這一對把紅線纏了一圈,看來他倆洞房花燭的日子不遠了。
“諸位之所以會說盟軍中存在叛徒,無非是不肯相信我的布局會在三天之內被人打破,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未必不可以是金人的戰術絕妙手法高強。切勿什么都往奸細、叛徒上推。”林阡說。
諸將聽林阡親口承認完顏君附楚風流比他強,內心震撼,也再不疑叛徒之事。
此番蕭溪睿田守忠遭遇的覆沒情景,確實和當年的越雄刀夫婦如出一轍。只不過頭號大敵從完顏永璉換成了完顏君附。
“當年,越雄刀夫婦的死,明明是程沐空的變節出賣,卻偏偏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你娘。”那晚在鄜延路的山路上散步,林阡對吟兒如是說。晚風習習,河流如血。
“我懂,你是不希望看見多一個我娘的產生然而,你的意思是,還是有這樣的一個程沐空存在的”吟兒問。
“確實有奸細存在,且還不止一個。”林阡點頭,神色凝重。
原來是這樣。吟兒這才知道,其實林阡對一切心里有數但卻把他的疑慮止在心間。他為什么不希望大家胡亂猜疑是不愿看見二十年前同樣的悲劇發生,不得不勒令眾人清醒謹慎地對待。為了這個百廢待興的延安府軍心重振,他寧可放低自身實力也杜絕猜忌疑云。
“何何以見得”吟兒最怕這種事,從來暗箭最傷人。
“若非延安府有叛徒泄密,金軍的掃蕩即使不錯漏,也不可能無虛發。三天之內,全軍覆滅,神也辦不到。”林阡告訴吟兒,“之所以確定這個是叛徒,是從操縱模式上看,金軍的利用多過合作,就不可能是金軍的自己人,而是宋軍的變節者無疑。”
吟兒看著林阡,點頭,不免生出些憐惜來。她明白了,金軍對田守忠據點的拔除百發百中,是刻意的。如果金軍為了去保護那個或那群細作,是絕對會假意走了些彎路撲空過幾個的,而不是正巧每個出擊的都有回報這么明顯。金人這么做,是不管細作們的死活也要給林阡打擊。他們明著告訴林阡,你身邊存在叛徒,希望林阡自亂陣腳。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帥的大忌就是猜疑,何況林阡這么重要的人,他的心態影響著整個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