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覺”辜聽弦聽出重點。林阡也憶起這個細節,辜聽弦睡覺時習慣蒙頭,睡品可謂是十分之差。
“我自然知道,如何撬開你的口。在你熟睡之時,只需一個動作,便可令你放松所有戒備,你在夢中回憶田守忠與你的話,然而現實中卻完全對我復述出。”水軒笑。
“你”辜聽弦記得,哥哥總會在自己蒙頭大睡的時候,掀開被子然后手掌按住自己的額頭,“別捂著頭睡,會做惡夢。”
這種熟睡之后放松了戒備夢囈的情況,連辜聽弦自己都不知道,水軒卻如此了解。今次聽他說起,辜聽弦才知田守忠仍間接被自己害死,聞知真相,不禁放聲悲哭。
林阡長嘆一聲,誠知田守忠命該如此,事先阡若能知曉這一點,說什么也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戰事交托辜聽弦,按住辜聽弦肩膀,道“以后更要留意。”辜聽弦一邊點頭一邊悲慟“水軒,水軒,你竟陷我于不義”
“引我與吟兒入迷宮、造輿論嫁禍沈寨主,也都是你一手策劃”林阡冷然看著水軒,眼前人幾乎完全能揣摩自己的思路。
因林阡謀定出手而猝不及防的水軒,終于袒露罪行、無計可施,并在掙扎抵賴了半刻之后,證據確鑿而供認不諱。叛徒之謎撥云見日,林阡親自將他捆綁、押到馮光亮墓前伏罪。諷刺到極致,這恐怕是水軒第一次脫穎而出。此事件究其根本,卻還是林阡失察。
絕對互信,險險被這樣一個害群之馬損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引起盟軍更大的創傷,沈依然也不曾重蹈柳月覆轍要是林阡有一點武斷,相信了眾家之言判定沈依然,那沈依然定早被金軍戕殺,水軒也不可能暴露。
那天在馮光亮墓前,沈依然與李郴對面而不識,若非眾人知情,誰也料不到他二人竟是夫妻,總之他們都不能原諒彼此,雖然都清楚自己有錯。
那天在墓地回來的路上,吟兒一路緊挽著阿杰的手,她知道,阿杰差一點就成為第二個她。只是低下頭去看阿杰,他已與遺孤無異,不停地東張西望想找父母,他的父親卻不肯要他,母親也再無能力要他。
“林大哥,盟主,強制在一起的幸福,定是以悲劇為開始,慘劇為結束。”沈依然如是說。她不可能答應與李郴生活,這性質和陸怡江晗不一樣,有朝一日陸怡一定能原諒江晗,云霧山上同坐在觀眾席看著陸怡的沈依然和吟兒,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
不知為何,沈依然雖清楚了金軍的利用不可能再回去,卻沒有答應林阡留在盟軍據點里靜養恢復。盡管關于她的流言都已因為水軒的落網而盡數澄清,曾一口咬定她殺害田守忠的人也多多少少帶了些歉意和愧疚。但沈依然去意已決。
“為什么,依然她不愿意留下”吟兒不解地問過林阡,“難道,她是怕不配做阿杰的母親所以將阿杰托付給我們。可是”可是,再如何低賤的母親,又怎舍得扔下自己的骨肉何況,前幾年沈依然流落金營,也一直把阿杰帶在身邊。
林阡沒有回答吟兒。
或許,沈依然在望駕山上為盟軍指路,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想再在金營做軍妓,之所以將阿杰交托阡吟撫養長大,并不是真的要嫁給什么金軍軍官,而是沈依然的病,很可能已經時日無多。
“林阡,難道還要我時時刻刻盯著你不成”
榆中上梁,當越野安排游仗劍錢弋淺“內訌”,卻被軒轅九燁拖來一個肖憶攪局,眼看三方動亂金軍漁翁得利,不料林阡會出現于人群中正襟危亂。亂斗平息以后,軒轅九燁自語了這一句。這一句的背后,實已潛藏了軒轅九燁要在林阡身邊尋找叛徒的決心。
“主公末將有負主公所托”
榆中大戰落幕當晚,林阡方用疊陣擊退金軍,難料折返卻遇鄧一飛之死,鄧一飛臨死已筋疲力盡、血透重甲。如若當時,林阡重視過鄧一飛身邊那個呆若木雞的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