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封口的手,真不該抽回來,瞪吟兒,真是小氣鬼,現在還耿耿于懷。吟兒回瞪他,就小氣,誰教他咒你
“鳳姑娘說得對,我性子里,或許是少了些進取。雖然也與義軍來往、雖然也自詡毒術高強,卻寧可平平淡淡地,不可能一腔熱血精益求精、共同進步就成,何必非要封個第一”茶翁淡笑,“或許當時年紀也不小了,并不是太在意然而師弟卻不一樣。”神色一黯,語氣卻重,“那是少年,豈能不爭”
阡吟皆是一凜,是啊豈能不爭,何況他還是掌門。盡管茶翁的毒術一定在他之上,但性格所致、身份原因,并不可能與他爭搶第一的資格。然而胡蟏等人的出現,無疑是他始料不及也萬不可見,他,不可能服輸
“因此,太行義軍中的寒徹之毒,其實是他在背后搗鬼”吟兒一瞬語氣變得冰冷。
“不。不是”茶翁眼神忽然兇狠,“他只是一時糊涂,聽信了奸人罷了”
茶翁神態霎時變恐怖,吟兒亦被他驚得啞口,林阡不得不按住他肩“是金人”林阡早應猜到的,茶翁那般的見多識廣,怎可能對他關注的胡蟏“人間蒸發”一無所知,說什么“各種風傳都有”,其實茶翁根本知道胡蟏在太行義軍里出的事,那天在南崖,茶翁卻因何欲言又止因為,他要保護他鐘愛的師弟啊
“金南第七,萬變神偷魏南窗,潛入了無影派中,盜了寒徹之毒的配方,然而他們不會制毒,唯能求助于我師弟。”茶翁說時,阡吟皆是恍然,魏南窗,夔州時期潛伏在他們身邊化名唐心未,差點殺了云煙和林阡的那個侏儒難怪他的武器是胡蝶的靈蛇,原來竟有這么一段淵源。
茶翁眼含悲痛“魏南窗說,我你配方,你幫我制出來。不止這寒徹之毒,今后胡蟏每配出一種,我都偷出告知于你。如此你我各取所需,我能得到所求寒藥,而你一旦知己知彼,必然能夠將他打敗。師弟不知魏南窗是要去滅太行義軍,可是為了河朔第一、儼然心動師弟原以為,只要知悉對手的一舉一動,定然可以問鼎毒壇,誰料到,此舉會害得太行義軍解體,那么多人因此喪命。”
“更沒有想過此舉會正好陷害了胡蟏。無影派人間蒸發之后,風清門確實也河朔第一了吧。”吟兒冷笑。
“但風清門卻并沒有借此機會揚名、反而逐漸衰落,說明掌門人還是極有良心的。”林阡搖頭。
“有良心,卻沒擔負這么大的事,歸咎給一個無辜的人、一個清白的幫派,而罪魁禍首風清門,竟無一人站出來給胡蟏說話”吟兒忿忿。
林阡懂,那種情況下,風清門只會明哲保身,而中立幫派為什么也不幫胡蟏因為忌才所以黨同伐異吧,他們本來就不歡迎胡蟏的出現,他們寧愿讓風清門為第一。那時候明明該站出來說話的茶翁,也因為要保護他的掌門師弟,甘愿昧著良心,低頭沉默。
“實際也并非如此啊師弟知幫金人制毒不光彩,故而一開始并未說給任何人聽。太行義軍出事,我們誰也不可能跟自己身上聯系,師弟一開始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他配的寒徹之毒上何況胡蟏被問罪的第二天,就已經舉家遷徙、畏罪潛逃。若不心虛,怎會潛逃”茶翁嘆道,“是在魏南窗第二次來找師弟的時候,師弟才知道、才悔悟,然而那時,也來不及了。”
“然而那時,卻仍然沒有承認錯誤,不是嗎。”吟兒板著臉,“無論如何,到現在,也還沒有為胡蟏沉冤你也是一樣,你們都是一樣”林阡聽出吟兒語氣激動,知她是想到了另一個人,柳月。二十年來,義軍一直不曾為柳月平反,而任真正的奸細程沐空逍遙法外。除卻不能激怒完顏永璉,還因為,柳月的后臺是蘇降雪,程沐空的后臺是青城劍派。
一樣地,風清門雖然后來沒落了,沒落前它還是河朔毒壇最厲害的名門正派。無影派卻是什么曇花一現,旁門左道。
“吟兒,掌門師弟再如何做錯,都是無心之失,茶翁愿意原諒他;而茶翁對風清門的感情至深,也不愿意它有分毫的名譽受損。就像你我對盟軍一樣。”林阡說時,吟兒眼睛里閃過一絲清澈,是的,盟軍做錯什么,她都愿意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