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是騙人,效果真正不小,當時海逐浪身邊不夸張有幾丈開外金兵都往后退,立刻陣不成陣,諸如解濤、黃摑之流哪還有適才驍勇,都是半信半疑誠惶誠恐。
聞因即刻沖到逐浪身邊接了此戰,義斌即刻護著聞因也攬下一個對手。眼看等閑士兵們重新陷入混戰,海逐浪方想松一口氣,未料到斜路里驀地一劍來襲,剎那一切其余都褪色,海逐浪當時就覺馬腿一跛,脫口而出“碎步劍”
話音未落,戰馬前傾將海逐浪帶著往前摔,差點就摔在司馬隆劍尖,海逐浪眼疾手快,掩月刀奮力格擋整個身子卻被巨力斥開,尚未起身只覺所在之處地面戰栗、雙腳發軟不聽使喚,是站也沒法站、逃都沒力逃
司馬隆卻不屑一顧的樣子、扔下他直接往柳聞因去,海逐浪大驚失色,怎能教聞因受難,也不知哪來的氣力沖涌而上,大吼一聲飛撲上身側戰馬邊追邊打,刀意頻出,豁達曠遠,使出了全部看家本領,雖不可能與這司馬隆匹敵,好歹也阻擋了他的進程。緩得一緩,聞因已經不在他的攻擊范圍,海逐浪想松口氣卻哪有閑情松口氣
那彪悍的劍法到底是碎步還是碎布,把人當布、當紙一樣地碎成一片一片他面前海逐浪還敢稱自己是高手他面前海逐浪不敢說自己練過武
海逐浪硬著頭皮攬下司馬隆,倏忽拼接了七八刀,真正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打法,再結合敵來我跑敵進我退的御馬術,勉勉強強跟司馬隆耗著,嗆人的塵沙和煙火里,只看到聞因和彭義斌雖然避開了司馬隆、卻竟還要留在戰局里,一個接解濤的劍,一個應黃摑的招。武功層次的差距,與海逐浪對司馬隆一樣。
解濤與聞因面對面斗了個數十回合,臉上全然欣賞的微笑,黃摑和彭義斌卻不一樣,彼此如不共戴天誰對誰都沒留情。然而三對主將,無論誰重誰輕,誰緩誰急,都是一樣的
金軍主將全是高手,而宋軍的好幾位高手,戰前就已經被移除,天意,天意是嗎若不是無法動彈,海逐浪真要仰天長嘯,想起邪后還在濟南等他,心里更是一陣凄澀,搏殺于疆場誰有資格一直惦記愛人,但每天睜開眼最想見到的都必不是搏殺而是她吧。
那一刻,遠近兵陣還在位移、四面人心皆在騷動、八方聲動都在傳達“盟王”“主公”。但這還是剛才聞因那聲喊的效應,遺留了這么久,影響了這么廣,唯有中心的海逐浪、柳聞因,因為知道那是聞因喊的而不相信,那是假的
那一刻,飛濺的血,炫目的光,刺骨的辣,提示著海逐浪這已是對方的最后一擊,鋒刃劃過戰甲的同時,巨力穿透幾層寒衣,劍道侵入筋脈與心。明知是殺招,卻避閃不開,硬是被司馬隆繞過了掩月刀的封鎖,雖然他可能覺得擋住二十招以上已經足夠他驚詫
那一刻,卻聽彭義斌也欣喜喊出一聲“盟王”,猛然沖灌而來一道刀光,直接將彭義斌對面的黃摑掀落馬下,當時黃摑雖留了一手卻還是眼冒金星爬坐起來血流滿面,幸而那雪光要干掉的不止他黃摑一個接下去橫掃的是狂詩劍解濤以及碎步劍司馬隆
黃摑暗嘆僥幸狼狽爬起真正是難得一見地倉惶離開戰局,隨之是解濤和聞因的戰局因這赫赫威風自動拆開,與此同時那刀光已抵達終極目標司馬隆
那刀光由遠及近風塵仆仆應是剛剛到場,可是在場所有兵將都毫不猶豫給他讓道,宋匪欣喜若狂,金軍驚弓之鳥,人人迫不及待,那刀光強勢入局尚還在數丈開外司馬隆就直接放棄了眼前對手不得不回應他,那刀光,怎不叫這海逐浪剛才臨難都無懼怕現在卻是男兒淚頃刻灑“林兄弟”
他回來了他是真的回來了柳聞因呆呆站在一隅,幾近忘記和解濤比斗,緩得一緩,鼻子一酸。風沙中雖只模糊看見他的輪廓,看不見他的面容、表情與心境,不知道他的傷勢和心情有沒有恢復,卻可以從這一刀的殺意、氣魄和方向里,獲悉他的堅定、決絕、熾熱絕對不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