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還只是勉強打個平手。
司馬隆的厲害明顯是超越了邵鴻淵也足夠取代尹若儒的,眼看這幕比斗的亮點全在他的劍鋒而非這個剛剛重返戰場的林阡有幾回合林阡身處半空跟他拼斗,他的碎步劍竟真把虛空都碎得震顫了,遠近風力忽弱忽強,上下氣流忽停忽撞,根本不給林阡喘息,連劍帶碎片一般徑直繞著林阡電轉,險象環生,眼花繚亂,其劍法,用臻入化境形容毫不過分。
換做旁人早已死成千塊,好在林阡足以應付自如,即便對方戰力驚駭,飲恨刀威勢一如既往,豪氣萬千,殺意凜然,瞬間已和碎步劍交纏到了一百招開外,飲恨刀雖然難以獲勝卻也毫無劣勢。司馬隆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武功上能夠與司馬隆匹敵的高手,摩天嶺有且只有林阡一個。
碎步劍,實像一個未知的世界,令每個崇武者都極欲探索,然而尚未靠近便被斥開老遠,腳下被劈成一塊一塊,腳底被刻劃一道一道,腳面被剝開一片一片,視覺震撼、觸覺深刻、感官紊亂,仿佛環繞著劍有數層強有力的煞氣圈,被這個區域籠罩或敢于接近這個區域的等閑必死、一般高手必傷。所以,諸如吳越、海逐浪等人,無一例外都是這樣。
而今,飲恨刀儼然闖過了碎步劍的煞氣圈,長驅直入碎步劍的防御范疇,隨著司馬隆道一聲“好”,眾人意識到這是第一度有人對碎步劍反守為攻,那個人是林阡,卻是理所當然了。
然則,林阡那時卻暗叫不好,怎地反守為攻后覺得敵人沒敗反而自己更險,仿佛飲恨刀被融了進來進來了還想走嗎,劍境之內,等著飲恨刀的不是道道防線,而是種種死路最可怕的,是轟然襲來的暴風閃電、強過先前遇到過最強高手三四倍,還是種種說不清道不明虛實難辨的毒素、目標不在林阡而竟好像在腐蝕著飲恨刀一樣
這些,是內力造就,是招式成全不得而知,只知這樣的境界,聞所未聞。
這種詭異,林阡雖是第一次見,卻不曾有過半點錯亂,飲恨刀豈有退卻之理,乃是繼續不停對劍猛攻,試圖沖破和擊垮這看似無盡的碎步劍境。他飲恨刀內的磅礴世界,亦是沸騰著意欲壓入對手劍內。暴風閃電穿過就是虛實難辨全當實來
刀象與劍境頃刻重疊,伴隨著一次次拆招和交響,演化著一次次排斥瓦解又壓迫交熔。有史以來,無論哪場戰役、誰強誰弱,飲恨刀的屬性都不是守而是攻,這度交擊,雖然艱難,也必征服
此刻,縱然吳越已經到達了海逐浪柳聞因他們身邊,可是誰還有閑暇來問吳越,全都啞然、駭然、木然望著這一幕。這才知道,司馬隆的劍,要被這樣剖,要被這樣破。
漸漸的,飲恨刀碎步劍從立體縮成平面,從一線往點發展,分不出是刀吞了劍,或是劍吃了刀,彈指間,怎沒有刀的概念了,劍的形態了,有的只是無垠無邊的光影,澎湃的白色、黑色、血色混亂不堪,迷糊不清,劍在哪里,刀在哪里,這一回合鋪展蔓延將終結在哪里明明戰局由立體變平面到線到點,為何被波及的越來越廣越來越久每個人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被害
那刀光劍影充斥的空間,天地都似已扭曲猙獰,聲響儼然斷續失真,說不清是戰局太激烈還是觀者失聰,畫面也恐怕滯后了傳達惡魔對死神的畫面滯后也罷
“吳當家,這是怎么回事林兄弟怎會認識他”逐浪方才驚醒,急問吳越,他記起適才那小兵,是紅襖寨派出去找林阡的為數不多的兵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