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為人,師父竟還不如妙真懂。”妙真聞言泣道。
“這些年來,他一直被金兵鐵桶封鎖,誰也不知道黃摑與他接觸過多少次。”林阡冷冷的。
“妙真堅信,哥哥并不是愛權位,他一直把兄弟情義看得最重,是一時腦熱誤信讒言、被奸人教唆才犯下了這次的錯”妙真語氣一轉,反問林阡,“即便哥哥和金兵合作了一次,師父麾下也有人和金兵合作過,難道個個都是初犯就殺無赦不是說都要給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妙真一時心急說了不該說的,恰觸犯了林阡之威,一瞬他臉色變得鐵青“混賬我對叛軍給予機會,豈是為了縱容試法”
他這聲怒喝驚得軍帳內人人噤若寒蟬,妙真知說錯了話卻覆水難收是啊,如果誰都把改過自新的機會視作以身試法時的心存僥幸,那林阡的給予機會不正是在縱容著這些人鉆漏洞為所欲為妙真這話非但幫不了楊鞍,反而提醒林阡去更改這個給予機會的原則,反倒會拿楊鞍第一個開刀,以儆效尤。
妙真暗叫不好,卻慌而不亂,索性將錯就錯,繼續頂撞下去“諸如穆子滕、向清風,原本全是叛將,師父都不計前嫌收為己用;諸如范遇、陳旭,奸細疑云猖獗師父仍然授命,那就是在給他們機會;
諸如黃鶴去、冷冰冰,師父都未曾擒殺,說他們有回頭的可能;諸如慕二為首的神墓派、川蜀蘇家之殘兵,甚至與師父有不共戴天之仇、曾經見到盟軍的敵人就投奔
這些人,師父每個都敢給予機會,這些人,也同時驗證了師父的法令有對有錯。我想,就算那個十惡不赦的越野寨主,如果他愿意誠心懺悔,師父也會給他一條生路吧”
林阡未想過她會頂撞,而且知道得這樣多,怒色轉為驚異。
“師父對所有人都能給機會,對背叛過的人都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為何,對哥哥卻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妙真噙淚,仰頭看他,繼續質問,“只不過是對哥哥期望太高了,師父無法接受哥哥也會背叛,何況范遇的事情發生不久,恰好觸碰到山東兄弟這個心魔”
好個妙真,當真厲害,句句說準他的痛處,專挑他的心魔來揭。林阡怒意未消,神色依舊冷硬“山東兄弟可知道山東這場苦戰,若非你哥哥的緣故,早就已經結束他的罪行或許不如范遇嚴重,但造成的惡果遠勝范遇直追越野”
“哥哥在犯下罪過之前,并不知會造成這樣的惡果。如果他知道,絕不可能犯”妙真力爭,“何況此事尚有諸多內情,天驕未醒、哥哥未曾辯解,流傳出的種種傳言,大多都是金人捏造、添油加醋,師父豈能輕易相信、甚至感情用事”
林阡被她說得語塞,妙真續道“若換作天驕傷人、哥哥受害,師父一樣會這般只看到事件的一隅就妄下結論么還請師父公正兼聽,證明你心中當真沒有親疏輕重”
親疏,輕重,當這些詞語,不止一次出現在妙真口中,可以推測楊鞍劉全私語過多少次如此,還不能證明楊鞍真的已經被權位蒙蔽才叛變的嗎妙真此刻看似據理力爭,實則令林阡更加心如死灰“妙真,今夜之前,我一直不信你哥哥叛變,所以才從摩天嶺抽身赴此,這就是我給予他的機會。只此一次。”
適才發生的一切,阡根本不想再回憶“結果,他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我沒有看到你口中那個誤信讒言、痛心疾首、一時沖動、一直很想彌補天驕的哥哥,只看到一個,為了一己之私偷盜天驕、強行禁錮、甚至虐待天驕的楊二當家。試問他哪里有一點像是在懺悔、彌補”
“偷盜、虐待”妙真臉色霎時一變,“禁錮確有其事,但偷盜和虐待,又是哪里來的罪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