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轅一愣,才知完顏永璉已至,他昏迷的時間確實太久,以至于現在還不知臘月廿九后盟軍的所有經歷,“既然如此,更不能耽誤了。我的建議是將楊鞍收回。目前主公不必考慮收不收回收回之后如何處治,才是主公最該煩擾。”
“天驕實則已看懂我心情。”林阡蹙眉,“我最煩擾的,正是收回后如何處治。”
“楊鞍黨錯誤雖大,畢竟法不責眾。這般情境下,本應懲辦首惡、寬恕眾人”徐轅深思半刻,“不過此番情境相當特殊,楊鞍是他們唯一的核心,稍有不慎,必定又會為淵驅魚。”
“但如今內亂方消,才更需賞罰分明。叛變不應姑息,勢必嚴懲不貸。”否則,必然會有效尤。
“實則,自食其果,已是對他最嚴厲的懲罰這些天來,他日子并不好過。”徐轅存著仁慈之念,果然如楊鞍所料一直在為他求情。
“不得不罰啊我所擔心的,就是山東之戰的危害,使楊鞍根本沒辦法再服眾,怎能不施以懲戒。”林阡長嘆。
“若懲辦首惡,則楊鞍當誅;但若殺了他,盟王也無法服楊鞍黨,則紅襖寨注定不能整合。這真是楊鞍給主公出的最大難題”徐轅亦覺問題棘手,“如若不能整合,盟軍離開之后,山東必定不穩。”林阡點頭,徐轅道出了他心中一切。近憂遠慮,盡數羅列。
徐轅冥想之際,體力略有不支,不禁額上沁出汗來,林阡察覺他神色有異,知他剛剛蘇醒還需休憩,不宜交談過多,立即幫扶他重新躺下。
“天驕,你且安心養傷,一切都交給我紅襖寨內亂與山東之戰,我終會找到一個最穩妥的解決方式。”林阡替他將汗拭了,心情比先前釋然了不少,也許是見天驕平安,也許是聽天驕為楊鞍作證,又也許,是跟天驕吐露了心中煩郁后,事情雖還懸而未決,卻總算有了去面對的心情。
“以前不是沒遇過棘手的事,我說過,無論你怎么選,我都是支持的。”徐轅聲音比適才略低,但語氣卻比適才堅定。
林阡點頭“我想,賞罰暫且都先不計,如天驕所說,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將他們收回,不能再有更多無謂死傷。”見徐轅說話吃力,林阡即刻站起欲離,只是方才走開一步,卻被徐轅喚住“主公”
林阡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來,猜出他的意圖,果不其然
“風月,是真的回去了”徐轅目光中除了溫和盡是期待,期待林阡搖頭,但,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楊鞍寨中,他不止一次聽見過“風月”的姓名和事件,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楊鞍寨中發生的一切他都可以判斷是真的,為什么,獨獨風月領花帽軍打楊鞍的事他卻判斷不了
因為,他不肯判斷他昏迷毫無意識的近一個月里,他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是后來聽到楊鞍等人說,才知道他先前在金軍里。但金軍為什么會留他活口月觀峰的金軍主帥是誰,可曾易過彼處宋金誰強誰弱紅襖寨內亂可曾終結當時,盡皆不得而知。
他第一次有清楚的意識是在楊鞍寨里,聽楊鞍的人說他傷勢很嚴重,說金軍虐待折磨天驕這么久,說天驕怎還不醒,說擔心黃摑的離間計成功,說擔心林阡會信了謠言疏離種種情況,都和劉全對林阡說法吻合。帥帳相殺那晚,徐轅從噩夢驚醒時,也聽到劉全、楊鞍、妙真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