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崖是林阡的最后一個指示,而且只是對吟兒,自此以后,諸如楊致誠等人都沒再受過他的軍令。既然軍令未改,就要履行。
吟兒感動之余,更加透徹,怪不得致誠這么快出現在扇子崖附近了,與其說他和林阡不謀而合,不如說他忠心不二、軍令如山。
也怪不得林阡沒繼續對楊致誠施令,一是相信他的能力,只要他牢記“與主母會合”,當然能及時跟到扇子崖來,毫無貽誤;二是相信他的忠誠,只要他能懂,“指示吟兒就是指示致誠”,這一點,他當然懂。
吟兒嘆,得此戰友,夫復何求。
看致誠要走,吟兒一拍腦袋想起什么,趕緊讓茵子把小牛犢抱出來,這愛獻寶的性子從來不變。
“像極了主公”致誠原想伸手去撫小牛犢,卻怕傷到它細嫩的肌膚,手到半空便止了。
然而那小牛犢看著它爹媽的忠實戰友才不客氣,居然捧住人楊致誠的手就塞嘴里吮吸呀茵子哎呀一聲趕緊把它往后撤“怎么好這樣”換了個抱的姿勢連連嘟囔,竟似個小媽媽一樣。
而小牛犢的娘親呢,竟笑得前俯后仰,哪像個當媽的人啊。
致誠看著吟兒健康活潑的樣子,原還尷尬的臉上露出個微笑來“真好。竟似恢復到了往昔,致誠第一次看到主母時。”
“咦,致誠第一次看到的我,不是可憐得連爬都爬不起來的么”吟兒回想了片刻,奇道。
致誠一愣,也回憶了半刻,忙說“第一次看到主母,不是寒棺,是在迷宮的奪魂柩里,那時的主母,便是這般獨擋一面了。”
“瞎,我記性哪有那么差”吟兒才知誤會在哪,笑說,“你第一次看到我,不是在貴陽城里么便那次,我被馬車撞傷的。”
“還還真是”致誠也笑起來,“后來也跟著主公一起,去向北前十宣戰,那個畏畏縮縮的二王爺,居然躲到了主公的身后去一晃,都過去六七年了。”嘆,“主母為盟軍付出得太多”
“這六七年,致誠都跟著我們在外面到處征戰,為盟軍也付出了太多,錯過了煦兒和熙兒的成長吧。”小牛犢暫且由茵子帶走,吟兒送致誠出帳。
“不是每個父親,都能親眼看到孩子的成長。但是,在不在身邊,其實孩子們也還是在成長的。”致誠搖頭,“孩子們漸漸都諒解了父親,從前于情,如今于理,從前是原諒,現在是理解,只沖這些,都不枉了。”
吟兒若有所思。
“不枉雖不枉,卻還是有點遺憾的,雖不至于每個過程都清楚,但重大的事情卻始終無法參與。看到一個個別人家的孩子在身邊,出生或成長,參軍或戰死,各種來去,無盡輪回,卻只能大概地拼湊出,自己的孩子成長的經歷。”致誠嘆息。
吟兒站在原處噙淚。
“但愿這樣的父親越來越少。但愿主公和少主早些見到。”致誠看出她心思,道,“這一切的前提,便是主母保重。”
“會。豈不見曙光已現。”吟兒幽嘆,“倒是那傻子更教人擔心呢。”
阡那么謹慎的人,寧可在行動前才確定任務,也不吝對負責行動的人都闡述清楚,阡這次反常地沒跟致誠聯絡,雖有信任的因素在內,卻辯駁不了更大的原因是他傷勢太重,只怕剛說完了吟兒的任務便不省人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