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離的大軍一定會打破南部的平衡,故而致誠保守估計,琵琶灣還不算我軍必守之地,再往南數里,各地才算持衡。不過,只要持衡,就有希望。”致誠道,“南部各地都無需主母擔心,最重要的依然是你們,存在一日便是金軍的眼中釘一日。”
“是,扇子崖的水糧,撐不住多久了。”視線回到眼前,吟兒不無憂慮,“也不知他讓我撤來,是什么個用意”眼睛一亮,“咦,對了,致誠將軍,是怎么來的”
致誠笑道“正要告訴主母,扇子崖東南有一要道,通往我軍現守的據點。”
“附近就有一支楊家軍”吟兒又驚又喜,當馮張莊天外村以南將要和岳離死磕,而扇子崖之東南卻已然是宋軍領地
“剛打下,我便來見主母了。最近一段時日的水糧,仍由我們給足。”致誠點頭。
“總算雨過天晴了。”吟兒笑對致誠,“原來勝南的后招是這樣的,左右開弓啊。我還擔心他命我撤到扇子崖后你們怎么辦,岳離這次只怕要嘆息山東戰局愈發難啃了”
“主母。”致誠搖頭,“這不是主公的后招。”
“怎么”吟兒一愣。
“上月廿二,主公的意思,是讓哲欽當先探路、我暗中補足戰備,時機一到,便通知主母秘密撤離就是從那條琵琶灣到天外村的地道,其實不是給養線,而是供主母撤走的路。”致誠道,“主公那時的意思,是想讓主母撤走而金軍不知,金軍追前則我來守御。”
“意思是說,若非岳離發現了那條地道,我們今天應該順利撤出了天外村,與南部的大軍會合在了一起若非那條地道暴露,根本不會有這些枝節”吟兒徹底悟了,這次本不是林阡的后招,而是林阡上一個計謀的尾巴。
難怪林阡對致誠說“做好天外村敗戰的準備”,林阡本來沒想讓吟兒死守,只想時機一到便立刻通知吟兒閃人,可惜還未來得及實施、便遭遇岳離給予的切斷。岳離太快太縝密
林阡先前才沒想過要她到扇子崖林阡的策略中沒出現“地道過早暴露”、更別說“屋漏偏遭連夜雨”,又何來“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地道暴露后的這些,全部都是枝節
但林阡,二月廿二對楊致誠施令之時,并未獲悉岳離對吟兒的放水,漏算低估,在所難免。
“與司馬隆一戰后,主公便再沒與我們聯絡。不過,今次的奪取扇子崖,他也無需對我們施令。主母到何處,我們便到何處。”楊致誠聞知扇子崖正是林阡派吟兒到達后,自是覺得更加穩妥。
吟兒嘆了口氣,想來,扇子崖是林阡在命危之時唯一想到的,可以和上一個計謀咬合的地點。這種咬合,堪稱完美。
而阡無需再對致誠施令。時刻關注著天外村的致誠,選擇的就是跟著天外村的軍民走,所以先于金軍的追擊奪取了扇子崖東南的要隘。這種合作,天衣無縫。
于是現在因禍得福,情勢反而更加好
首先岳離對天外村以南各處會如林阡所愿很難啃,其次吟兒等人作為漏網之魚反而還分了凌大杰等人的心,畢竟,這些人始終拿不下,再弱也是大患,令金軍腹背受敵,岳離若想回頭殺他們,圍城打援卻沒條件因為楊家軍趁著他們沒注意的時候靠近了扇子崖,吟兒這一刻仍是三面受敵,既是三面,如何圍城
致誠闡述罷了,不作滯留便要離去。
“致誠將軍,既來去匆匆,為何還要親自來”吟兒起身,不過片刻功夫就必須送致誠走,因為負責扇子崖的是別的小將,致誠的戰場還在南部等地,必須和哲欽他們在一起,雖說守御充足,怎可一直缺著主將。
“曾對主公承諾,守御充足后必將與主母會合,告知主母,一切安好。如今正是事成之期,雖然波折,到底不能違令。”致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