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小白龍名不虛傳,山東一帶無論官匪,都知他出道之初潺絲劍連挑楚風流帳下五虎將,英雄出少年的傳說再配上這玉樹臨風溫潤如玉的長相氣質、竟使得他在山東有一種不需要出劍只要站出來就自動有人投靠的吸引力。
數遍山東,也僅有個覆骨金針吳越追得上這種號召,而且也落了他楊宋賢一大截。
不必岳離指教,司馬隆都明白幸好楊鞍黨叛變的第一刻就除去了楊宋賢,否則金兵不可能翻身還反而占據上風。但楊鞍黨之所以那么做,顯然也是看清楚了楊宋賢是多強。
“舉足輕重如他,當是林阡昏迷、徐轅戰力不復、而宋軍各方面羸弱的此時此刻,最有可能站出來的人物。”司馬隆判斷精準、救局及時,鏖戰一日一夜,終將楊宋賢拒于龍角山之南。期間,與楊宋賢九度交戰,實力尚不及平日一半的司馬隆,仍保證了九戰皆大勝。
那九戰中,楊宋賢一次丟了盔,一次落了馬,一次棄了甲,五次是被兩個副將攪局相救,僥幸沒被傷及,唯有一次,是潺絲劍的萬縷千絲,竟在司馬隆的防守線內,跟各種碎步劍境糾纏束縛上,繼而破除防守線直抵第三層之內,真令司馬隆始料不及也大開眼界。
一般人憑招式根本別想碰司馬隆的劍境,林阡也只能以氣勁和刀魂來破,而這楊宋賢,用的則是他劍法的粘字訣,其實也是“招式”卻又似是而非。司馬隆自是不解,那是潺絲纏思、寓情于劍
山東戰場,豈止林阡鳳簫吟被分開兩邊,備受相思的,還有個曾經被笑作情癡的他,玉澤,正是在月觀峰戰地情作念力,魂牽劍縈,潺絲正值鼎盛時。
人如玉,氣如虹,劍劍相依,絲絲相扣,是潺潺溪水,輕盈而不絕,有錚錚清鳴,冷冽且高傲,教司馬隆看清楚了,那劍外表行云流水,內涵閑云潭影,雖不兇悍,但個中深邃,不輸飲恨刀
可惜他終究折戟于第三層。
饒是如此,也不像林阡等人那般狼狽,很明顯他比他們要聰明靈活得多。
潺絲劍差點脫手,宋賢猛醒收招而回,那瞬間司馬隆眼見他手中的疏影如連似斷,一時難辨是實是虛故有所遲疑,一分神被他從斥引一線脫離,縱是這樣,毫不遺憾,想這等秀逸清新,真令人一見傾心、又回味雋永
許是跟林阡等人拼斗得過分激越,偶爾看一次柔韌幽雅,竟覺得另入一番好境界,司馬隆原承認紅襖寨人才濟濟還是低看了,應該說,是“藏龍臥虎”啊
三月初四,司馬隆成功將楊宋賢阻隔于月觀峰戰場外。但只是阻隔住了兵,哪里管得了這將。
楊宋賢表面上鳴金收兵、退去數里、伺機而動,實際卻令兵將不再作動,而自己一人,輕裝簡騎、來到月觀峰戰地。
林阡的上策是讓馮張莊和月觀峰夾擊,但考慮到司馬隆大智若愚很可能料中,所以中策就是,萬一司馬隆阻止馮張莊入局,則宋賢一人入局。
如此,上策不成,也算幫了中策,等同于讓宋賢虛晃了一招、把司馬隆擱置在了龍角山。
“宋賢。”便是這天晚上,林阡終等到宋賢到來,依他所言,宋賢在和司馬隆的每一次交戰中,都“盡量避開被打傷”。
保全宋賢實力,是為了讓他戰高風雷月觀峰戰地,盡管強將如云,卻少一個一流高手。高風雷單錘在手,需要阡和沙溪清兩個人才能打過,林阡無論怎么算也清楚彭義斌那四個合擊不夠。
而剛退回他身邊的西部殘兵,郝定躺在擔架上、劉二祖拄著拐杖,不可能有所發揮;徐轅與他,逞強也只幫倒忙;逐浪必須在東部協助國安用裴淵,吳越必須在北部坐鎮守護,林美材必須在濟南牽制薛煥
能動的一流高手,竟只剩下宋賢一個。
無怪乎金宋實力在一開始就不對等。山東之戰,本來就是在完顏永璉的腳底下。
前些年是金人跨境、宋國領土,前年是越野山寨、金宋相當,所以,山東之戰實質意義上是林阡第一次對完顏永璉挑釁,吃虧是必然。
“居然傷成這樣”宋賢與他隔空交流這么久現在還是第一次見面,上前幾步看著他從頭到腳到處繃帶一臉驚詫。
“沒什么大礙”林阡還未說完,宋賢已試著將他從輪椅上扶起來,“來,看看,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