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記得龍泉峰往南確實有個矮的摩天嶺,而北部戰場吳越王琳現在守的區域也是大崮山、摩天嶺
臘月廿九楊鞍事變之后,海逐浪是第一批隨著林阡從濟南往泰安打回來的人,單單為了把陣線從大崮山往摩天嶺推,就鏖戰了十二元神、高手堂中諸多敵人,海逐浪與紅襖寨小將彭義斌一起作為林阡那時候的左膀右臂。
也是海逐浪,在林阡走火入魔后的那段最黑暗時間,幫北部宋軍堅守著最后一塊陣地,那塊陣地的名字正是“摩天嶺”;同一時期,吟兒則是在天外村,對南部金軍寸土不讓,但說實話,北部戰場比南部艱難得多
海逐浪必須與吳越一起“捏軟柿、啃硬敵”地一邊招架司馬隆,一邊收服楊鞍黨好一個海逐浪,卻兩手兼顧,出色之至,沒教林阡有半點后顧之憂
那時堪稱掎角之勢的逐浪和吟兒,那時南北呼應一起為宋軍翻身奠基的逐浪和吟兒,直到如今才得以碰面,彼此說起那時的危難情境,才知各自都并不那么自信
其實當時逐浪和吟兒都被抽除了那個叫林阡的主心骨,逐浪說,“那時我暗叫不好,真不知如何度過,好在聽到南部戰況,說盟主被岳離打壓都沒折腰,那樣厲害,那樣強悍,我于是倍受鼓舞,也就不怕那司馬隆了。”
吟兒笑而搖頭“什么厲害強悍啊,那時我才膽怯。傳說說得再好聽,也掩不住現實危殆。岳離是要兼顧司馬隆所以不注重我們罷了,但獨獨一個凌大杰,就已經迫得我們對他的武功人海戰術。岳離似動不動,我一次次地心里沒底,可信使說,海將軍在摩天嶺跟金軍持衡的同時把楊鞍黨全收回去了我自然不甘示弱,于是竟拋開生死。”
相視嘆笑,無限感慨,難怪林阡總說,有什么仗是缺了他林阡就不能打是啊怎么不能打,當時的逐浪和吟兒,心理上形成了一個信任的死循環盟軍中要有多少個這樣的死循環,它們交聯成了最新也是最原始的牢不可破。牢不可破,不是說說而已的,也不會因為一兩個人的離去就瓦解。
也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里,范遇們也正在這場山東之戰、與兄弟、與主公同甘共苦,他們,本不是失去信任,而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沖這一點,山東之戰艱難成這副模樣,竟也是禍兮福之所倚。
“后來,他回來了,便好得多了。”吟兒含淚回憶,林阡走火入魔失蹤后那段日子,她和大家一樣最難捱,以至于現在根本不愿再回想,“他一回來,海將軍立刻否極泰來,在摩天嶺火燒了那可惡的司馬隆,二月真是好月份。”
她雖然承認司馬隆是一代宗師,但發自內心憎惡他,若不是他,阡不會一直就這么被攔在封鎖線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迄今還在輪椅坐著。
“對了,我很是好奇,你們是怎么火燒摩天嶺的”她先問了一些彭義斌的事情,留意著能否幫他和聞因牽紅線,不過,聊著聊著,還是更好奇二月初七夜的火燒摩天嶺。
“我聽聞了來龍去脈,那天風向利于金軍,是以司馬隆才未懼火攻,但你們找到了一個低洼處,足以使風向降為次要、干柴硫磺火藥成為主導。加上紅襖寨在那處植樹造林時就藏了壞心思,樹的軌跡正好讓火被引進去盤旋著燒了滿滿一坑。可是真的嗎”吟兒問時,海逐浪點頭“哈哈,盟主問我,可問對了人,那夜的火便是我放的。”
“是嗎,可我也找了個低洼處試過,沒重復出來風向雖次要了,可不知是里面空氣不夠還是怎的,外面的火根本引不進去。”吟兒狐疑。
“盟主,竟是這么感興趣還親自試了”海逐浪瞠目結舌,“外面的火,只是造勢罷了,讓更遠處的金人都看到司馬隆慘敗;真正讓司馬隆慘敗的卻大半都是坑里面的火源樹的軌跡是引著坑里的火源燒了滿滿一坑的。”
“火源原是在坑里啊”吟兒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