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其形,卻不能學其意。”完顏永璉忽然開口,在她面露喜色的那一刻,突然變了招數,她臉色一下子變成煞白,父親沒有勃然大怒,而是冷漠地用了最致命的一招來打擊她對母親的褻瀆他沒有跟著她繼續下到結局為止,而是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陡然對她已極沸的氣勢釜底抽薪。
“為了刻意達到這長生劫,把別處全都給斷送了。”他猛然改變策略,殺她一個措手不及,她運籌好的劫功虧一簣,登時淪為廢棄之棋,才發現,別處有漏洞被他抓住,一驚之下,當即去補,雖猶未晚矣,但元氣大傷,就如同神功將成之際被人打斷繼而氣血急劇逆行一般。
“若是全盤都直接復演,就不至于有漏洞。”他薄怒中帶著些許自豪,意思是說柳月就守得滴水不漏,她本來就對母親自愧不如,一聽更是慚愧,知她這一局還是輸給對父親情緒的低估。
“恕我愚鈍,不知王爺在說什么”她硬著頭皮死不認賬,既為了戰俘們,也為了遠方的陳鑄同時也硬著頭皮,亡羊補牢。
完顏永璉忍著怒意不再回應半句,而是自此便收起欣賞,毫無半點留情地殲滅吟兒,對于柳月他只字未提,除了柳月他萬敵不侵。
吟兒情知理虧,也沉默不再說話,僵硬地與他廝殺了又半個時辰,原已經焦頭爛額,更還被插曲叨擾祝孟嘗焦急地告訴她,適才因江星衍失分寸而被金兵打傷的那個女俘,似也快撐不住了。那女俘是時青寨中一個極是勇悍的女當家,她的丈夫如今理應還在南部跟隨楊致誠
吟兒一急,焚心似火,卻在這一手忽然無力應對只見己方大勢已去,無論怎樣應接,重要棋子都無法擺脫被滅的困境,依稀是“相思斷”從此開始,吟兒的子便一潰再潰潰不成軍。
原還想下成長生劫,哪想到冒險失敗、跌得粉身碎骨哪怕吟兒力挽狂瀾下得汗流浹背精疲力盡了,收官時目數與他仍是相去甚遠。
“王爺棋藝精絕,在下心服口服。”她嘆笑一聲,認輸起身,卻在那時身子晃了一晃,喉頭一甜竟吐出一口血來,祝孟嘗大驚急忙將她扶住,若非他眼疾手快,她只怕已踉蹌倒下。祝孟嘗看得出,誰都看得出,吟兒耗費精力過多。
吟兒也誠知救不得全部戰俘,但真的已經盡了全力,于是示意祝孟嘗放了完顏乞哥和完顏斜烈,走到聞因等人面前扶起那重傷女俘,同時說了一個她要帶走的名字,“聞因。”
聞因一驚,淚在眼眶,卻遲遲不肯移步,她怕,她怕她這一去就再也不能與這些同伴們重逢,就算不屠滅但這些女俘們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她哪會聯想不到她怕這個她抗拒已久的結局終于到了繼而給盟軍帶來怎樣消極的影響,盡管這些活著離開的人都可以為盟主開脫盟主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不是盟主都不可能有戰俘的互換、他們本來就是戰敗方占盡劣勢命如草芥但事實是事實,辯駁多少次都蒼白。
她更怕的是,流言蜚語會對準了盟主說,生死面前盟主不選別人偏偏選擇她,是因為她是抗金聯盟首領柳五津的女兒。
于是盟主以她自己的論點自抽耳光,不要讓金軍以為,完顏君劍比完顏斜烈重要但柳聞因,為什么就比這些人該活盡管盟軍可以辯駁她是這些女俘中的戰力最強、若回去最有幫助。但剩下的人,會否被為淵驅魚那些女俘,只是少部分來自紅襖寨,大多卻是來自時青寨,還有山東河南各種無組織義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