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還是這幅德行,一如既往不正經。”王爺笑而招手,讓故意悄悄走進來嚇人的仆散揆也參與這促膝長談。
“王爺,您適才說林匪轉危為安,局面未必不利于我們”凌大杰續問。
“其一,林匪只是轉瀕危為危,其二,大杰你又重敵了。”仆散揆笑。凌大杰仍一本正經“到底為何”他不像仆散揆那樣能征善戰勇謀兼備,朝中說眼下仆散揆是僅次于王爺的金軍統帥。王爺說的,仆散揆自然都懂,但凌大杰不懂就得問。
“林匪的起義軍剛嘗到些甜頭,躲在他后面的宋廷必然膨脹。膨脹的都比實際的快。”王爺解釋說。
“王爺的意思是,跳出山東去看,林匪可能沒多少時間平定山東了,因為很可能宋廷要插一手毀他布局”凌大杰問。
“正是。”完顏永璉蹙眉,“可嘆軍務總被政務所誤,縱然他林阡也不可能逃過。他在山東與我們經年交戰,宋廷則迫不及待地改了年號為開禧。只有他林阡知道現在舉國北伐不可能,可惜他控制不住。真是可惜”完顏永璉想不到的是,林阡曾在不久前也為他嘆惋過
“王爺居然為他可惜”凌大杰舒展了眉,“不過,他也確實是個奇人。”
“開禧的年號在這里擺著,已經暴露了宋廷敗盟伐我之心。現下西蜀短刀谷的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我等卻要感謝吳曦給韓世忠建廟這種壯舉。”王爺說,仆散揆接茬“由他的舉動足以見得,短刀谷義軍一定練兵久矣。”
“兩個月前,宋廷在嘉興招水軍,幾日前也傳回情報,淮西正在組建強勇軍。”王爺對他倆推心置腹。這些確切的情報,來自于他安插在南宋朝野的細作,戰狼。
“看來宋廷的舉國北伐真是不遠了。多則幾個月,少則”凌大杰悟。
“舉國北伐,林匪卻哪里肯,也不可能敢,必然想方設法壓制。”王爺搖頭。
“無論如何,若是宋廷一時腦熱真開戰,定然會勞民傷財徒勞無功,得到的一定是與初衷相反的結果。”仆散揆說,“可以說,宋廷的舉國北伐必然是兵敗如山倒,之后,對紅襖寨或越野山寨也都是極為不利的,宋廷會破壞林阡好不容易扶起的架子又將它沖擊成一大片爛攤子。”
“難怪你倆都說,形勢未必不利于我們”凌大杰看話題又回到紅襖寨,這下全明白了。
“仆散,密切監視淮水。或許不久后,你就有借口去宋廷一趟。”完顏永璉對仆散揆說。
“王爺。”那時帳外又響起一個聲音,原是天尊岳離。
“天尊也來了。”凌大杰面露喜色,“今天怎這么巧,接二連三都來了。”“別見外了,進來進來”仆散揆起身將岳離迎進。
“中天,所為何事”完顏永璉問。
“是回味了那日戰局,得出了一些想法。”岳離坐在仆散揆與凌大杰之間,卻明顯不似仆散揆那么隨便,凌大杰那么聽話。他對王爺一直有著超乎尋常的崇仰之情,是以希望被認可、不能真就稱兄道弟了。
“剛還和大杰說起過那日戰局,我所幸有你三人相助,仆散是勝戰保證,你有逆勢神力,大杰能致命發揮。”完顏永璉感慨。
“大杰的致命發揮,仍遇上了出乎意料的事。”岳離肅然,“就像桓端的花帽軍,同樣也敗在一個字上。”
仆散揆提議,咱們把字寫手上,一起攤開看,對不對,王爺笑,就你鬼花樣多,哪個字不是一目了然嗎,凌大杰說,我還真不知道最終四個人攤開手,凌大杰果然寫錯了,另三個卻都是一個“火”字。
“大杰仗是你打的,你偏寫錯了”仆散揆汗如雨下。
“王爺和駙馬原來也想到了。”岳離點頭,“我軍這次失策在火之一字,宋軍騎馬射箭是弱項,一向靠步戰、遠程射擊和集結合陣,這一戰,也教我們見識到了新的火器,新的火藥,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