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可能我記性都給了敵人的麾下,所以老是看著鍋里的。”他自嘲地笑笑。紅襖寨確實已經很強,沒必要再庸人自擾。
石硅的警覺勇悍,義斌的靈活堅韌,妙真的聰明機靈,李全的深藏不露;時青的攻擊,杜華的防守,郝定的熱血戰力,王琳的洞察力,裴淵的游擊等戰術才能。這些,配上楊鞍劉二祖國安用的領導力、輔以展徽劉全這一類謀才,宋賢和吳越就不是獨木難支而是錦上添花,孫邦佐李思溫張汝楫那些當家也會減輕不少負擔。
從這一年的四月初七開始,紅襖寨與金軍的沙場對峙便不再處于絕對弱勢。泰安境內紅襖寨的地盤雖還未能恢復到與金軍同樣多,難得是軍心士氣旺盛到就像是已然平手一般故直面金軍,毫無羸弱之感,竟實打實都昂首挺胸、笑傲風云。
突破瓶頸不再守勢、戎軒大舉正面交鋒。
到四月十四,金宋已攻防交戰千余起,兵械互有得失,地盤以東西劃界。
正午,月觀峰之金宋交界,兩軍皆陳力就列,喧嚷多時,亟待開戰。花帽軍十一劍手為先鋒,護國拏懶軍緊隨其后,海州九鷹、大同七雄、鐵甲馬隊四小天王均策馬提刃,越往后越見將領風范,無疑金軍是由他們組成了頭陣,而紇石烈桓端黃摑、凌大杰岳離仆散揆等人,也盡皆臨戰,無上威懾。
陣容決定戰況。
孫邦佐、張汝楫、裴淵最先率軍與金方先鋒們沖馳在一處,很快就陷入了一番小規模的較量中,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局面被金方出陣的一騎打破,正是那四小天王之中清秀寡言的完顏斜烈,他一桿長槍英氣勃發,厲害得與一個多月前那個在箭桿峪被姜薊輕易俘虜的敗軍之將判若兩人。經行之處金兵都由他救而宋兵全是他的手下敗將,包括孫、張兩個當家和裴淵在內。
完顏斜烈一往無前,再欲向宋陣深處沖時,只見一個和自己同樣年輕的陌生宋將等候多時,一看他來,刀鋒一動,響徹耳畔。“來者何人”完顏斜烈微感這男人武藝高強氣場十足。“山東泰安王琳是也”王琳提刀大呼,策馬疾馳而來。
一直以來完顏斜烈都在泰安南部與鳳簫吟麾下作戰,而近來參與的大戰雖見識了楊鞍國安用等人的部將,但王琳因駐守一方的關系正巧就沒對他露過臉,自然戰力難測。
海逐浪遠遠望著戰局,想起正月的時候林阡入魔失蹤,王琳曾不識好歹沖到他軍帳說盟王已死你們跟鞍哥吧,后來十刀就被自己制伏唯唯諾諾但眼前這個找到了他自己定位的王琳,臉上哪還有過去的稚氣和怯懦。
“這是咱們的十三翼第一次大規模的并肩作戰、耀武揚威。”吟兒策馬在海將軍不遠,笑對林阡說。
“是那個幾個月來一直駐守摩天嶺的王琳嗎。”另一廂完顏乞哥則聞訊暗叫不好,幾個月來林阡在各地都磕磕碰碰,唯獨摩天嶺極為穩固,全賴這個王琳,故心想他武功不會弱,斜烈可能很吃虧催馬近前,正待相援,只見斜烈被他一刀砍中臂膀。若非乞哥來得及時,斜烈傷勢必然更重。
王琳戰刀一揮,即刻指向乞哥,意氣風發沖殺而來,乞哥與他雙馬交錯來回十余次,期間戰斗四十回合,終不敵他,決勝一招險些就能得手,卻被王琳極快閃過,反手一刀狠刺回來。“好厲害的刀法。”乞哥血流如注,也重重摔落馬下。
宋軍歡呼雀躍,王琳趁勝追擊,很快不僅將金將們驅趕,更還打進了金方第二陣中。見他這般驍勇,吟兒大感意外,瞠目結舌,只有林阡微笑對楊鞍“這才像家中開武館的。”那時吟兒才知王琳是這個來頭。
那邊仆散揆岳離見勢不利即刻調控人馬前來,片刻后鐵甲馬隊終與王琳等人相持不下,遠遠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見金宋兩軍眼下大多都聚集在一條線上。“誰去戰他”岳離看向鐵甲馬隊里武功稍高的移剌蒲阿和蒲鮮萬奴,前者憤憤然躍躍欲試,“末將愿戰”后者一向自負,看都沒看岳離一眼,直接就朝王琳處去,先斬后奏。
“宋將受死”蒲鮮萬奴未報姓名,一刀直劈王琳頭,王琳勝戰多時難免有些疏忽,加之稍見疲累,對方刀行之時沒多加防備,直到壓頂而下方覺棘手,急急抬頭舉刀相攔,重心已被他越壓越低。情知不拼足力氣就是死路一條的王琳,自然使出了十二成勁終于緩緩把他刀撞了回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脫險后終于能恢復坐姿,而不用繼續仰倒馬上
這時才發現,無論遠近,陣前兵將全然為這決戰屏息凝神,停下了各自手中兵械而駐足關注戰場倏忽變得寧靜死寂,與主將之戰相比,兵陣之亂已不算戰。